麒麟书院(24)

知县高承祚坐在上位,又请了常启东坐在了他的旁边。

高承祚并没有让赵泽下跪,反而让一直押着他的仆役松了手,说道:“你就这样站着回话吧。”

赵泽松了松胳膊,对着高知县拱手行了礼,“学生拜见县尊大人。”

又说道:“还请县尊大人明察,学生并未杀曹一鸣,曹一鸣到底是怎么死的,学生完全不知。”

高知县说道:“现在不确定人是你杀的,但是,你的嫌疑最大。”

来到了堂上,赵泽才从高知县的口中知道曹一鸣到底是怎么死的。

前一晚,曹一鸣的两个家仆曹耿和曹全因为污了衣物,便离开折柳亭回他们的住处去洗澡换衣裳。因为曹一鸣住得距离折柳亭颇远,两人回去洗澡换了衣物再回折柳亭时,便已经是戌正三刻过了,两人回到折柳亭并没有看到人,以为曹一鸣已经走了,就又往书院方向去找人,但是问了几个和曹一鸣交好的同窗,都说曹一鸣没有去过,他们只得将周围的每户人家都问了,都说没看到曹一鸣,两人这才觉得奇怪起来,再次回折柳亭去,没想到就在折柳亭下靠近泽水一边的草丛里发现了曹一鸣,但这时候曹一鸣已经死了,应该是被人一把推下折柳亭的台基,台基很高,他摔下去,后脑勺正好磕在了下面草丛里的大石头上,就这么死了。

按照曹耿和曹全的描述,曹一鸣应该是在两人离开后到戌正三刻回到折柳亭这段时间里被人推下凉亭摔死的。

在这个时间段,只有赵泽和曹一鸣在一起。

曹全哭得满脸泪,指着赵泽道:“县尊大老爷,就是赵泽杀了我们少爷。他看着瘦,其实很有一把力气。昨天上午在书院大门口,他才打过我,昨晚上,他又打过我和曹耿。他也要冲过去打我家少爷,肯定是我和曹耿走了后,他把我家少爷推下了亭子,他杀了我家少爷,他就是杀人凶手。大老爷,杀人偿命,还请判他的死罪。”

周围围着的学生和他们的书童仆人也都随着曹全的话看向赵泽,按照曹全的话,的确是赵泽杀人的可能性最高。

有人站出来作证,说:“赵泽力气的确很大,我们两个人才抬得动的桌子,他一个人就能搬动。”

还有人说:“他昨儿上午一下子冲到曹全跟前,一巴掌甩过去,曹全的脸都肿了,又伸手一推,就把曹全推到了地上,我们都看到了的,他的力气真的很大,随便就能把人推倒。”

知县高承祚看向赵泽,说:“在几位圣人面前,你可不能说谎。是不是你把曹一鸣推下了亭子。如果只是误推,本官倒可以宽大处理。”

高知县刚说完,曹家的家仆就不乐意了,曹全已经道:“大老爷,他肯定是故意杀了我家少爷,怎么能够宽大处理。我们已经派了人回曹家去,曹家马上就会有人来,您宽大处理,曹家可不会乐意。”

高知县因曹全的威胁而不高兴地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而赵泽说道:“高大人,虽然您说了会宽大处理,但学生真的并未推曹一鸣,我离开折柳亭时,曹一鸣还好好的。”

高知县道:“那你可有人证证明这一点。”

高知县刚说完,曹全就咋咋呼呼地大声说:“人就是他杀的,他肯定没有证人。当时就只有他和我们少爷在,哪里来的证人。”

高知县皱眉瞥了曹全一眼,他作为进士及第而选官做的知县,骨子里对这些仆役是看不上的,所以曹全每每出言打断他的话,让他很不满。

他身边的常启东看出了他的不豫,便对曹全说:“你先不要说,让赵泽说。”

赵泽目光又四处看了看,依然没有看到赵甄,他不知道赵甄去了哪里,为什么他反而没有在这里。他说道:“我从折柳亭离开后,在前面的岔路口遇到了我的兄长,他提着灯在那里等我,然后送了我回住处。如果要人证,他应该能够作证。”

高知县并不知道他的兄长是谁,就问道:“你的兄长是谁,现在何处?”

书院里其他人都知道赵泽的兄长是赵甄,听他说赵甄居然去等他和送他,不由都非常诧异,只因赵甄平素同赵泽几乎不说话,要不是因为书院里有另外几个学生也是寻阳当地的,知道赵甄和赵泽的关系,不然大家根据两人的相处,完全不会相信两人是兄弟。

高知县看众人都面色奇怪,就问道:“缘何大家变色?他说的有问题吗?”

大家在窃窃低语之后,同赵甄关系非常亲近的陈明轩站出来对高知县行礼道:“县尊大人,大家变色是因为平素赵泽同赵甄兄关系并不亲近,大家听闻赵甄竟然前去等他和送他,自然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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