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主流清穿(405)

就这样,庆德同志在没有人跳出来反对的情况下,在康熙履行诺言的前提下,从从容容地被打发到前线去了。

庆德给的一包明矾还顶了大用了,这年头污染少,也是相对而言的。比如庆德与他同行的这些人,也算是锦衣玉食长大的,喝凉水的经历都少,还喝的是凉白开,那也是经过消毒的。

这一回下基层,随侍的人也只有一两个,还都是小厮,未必想得周全。有驿站的地方还好,没有驿站的地方,有水源就直接打上来烧水做饭。押运的人伕都是劳动人民,已经喝惯了生水、吃惯了粗粮,已经免疫。

少爷们呢,粮食可能好一点,水还是一样的水。有渴极了也不顾天寒,就灌生水的,可不就拉上了么?后来把水烧开了,也还是喝不惯,还有一等讲究的,见这河里的水,饮驴饮马,人还打来喝,直犯恶心了都。生理作用加上心理作用,陆续有闹肚子的。

庆德是因为哥哥的一份心意,碍于面子才试了试这个,不意他居然是拉肚子最轻的那一个,第一天有些不适,第二天就比那些拉肚子拉得想死的同伴们好太多了。明矾又称矾石,还有一定的解毒、杀菌作用,中医还用它来泄泻。

庆德因着这一包明矾,不但自己没事儿,还做了若大的十好几份人情。一路上,费扬古等人都说:“好兄弟,大恩不言谢。”这个也叫费扬古,却不是他们要去投奔的那一个,乃是满洲正黄旗下的一名年轻侍卫。

庆德一笑:“我也是因为我哥哥告诉我才知道的。”

又过了五、六天,这帮子人渐渐适应了这样的奔波,身体也慢慢恢复了。人人瘦了一圈儿的同时,也精神了许多。两个役夫交头接耳:“人是苦虫,福也享得,罪也受得。瞧,这帮子爷们,不是也跟咱们一个锅里抹勺子了?”被另一个一巴掌拍熄了话头:“巡营的来了,你少说两句。”

到了前线,得先去见费扬古,宣了康熙的谕旨,再把东西交割完毕。

费扬古很头疼,六百里加急已经送来邸报了,他已经知道了名单。好么,一群少爷兵啊!这当口,派这么些个人来,显然皇帝对战争很有信心,可是……也是给我添麻烦啊!不但要打仗,还要防着他们不懂装懂生事儿,还要护着他们不要轻易挂了,我容易么我?

来的二十个人则扬眉吐气,终于到了,不是押粮官了,咱是先锋队了!人人幻想手执大刀,向鬼子的头上……呃,错了,是砍掉葛尔丹的脑袋。个个仿佛都已经功成名就了。

就连一向隐藏得比较深的庆德也绷不住了,男人,隐藏得再深骨子里还是有那么一股子嗜血的热情,尤其是已经到了战场上。天高地阔,人人都生出一腔豪情来。

费扬古压下叹气的,打量一下,这些人经过一路风吹日晒,倒不像京中子弟那样白晰得让人叹息。还好,肯吃苦就行,先煞煞性子,反正危险不大,放在军前杀敌也是行的。

“你们的营帐在左近,一路辛苦了,都先梳洗歇息。大军奔波了一冬,正在修整,以待圣命,”这是安慰,然后是训诫,“不管你们先前是做什么的,一入营寨,便只听军令了。等会儿我会叫人去给你们再申军令,不教而诛为之虐,告诉大伙儿了,就不算是我没教到。散了罢!”

也就是他了,出身够好,开国元勋一族,先皇后的弟弟。地位够高,曾任领侍卫内大臣、列议政大臣,本营总指挥。本领过硬,从三藩之乱开始,就一直打胜仗。

二十个人,哪怕心中稍有压抑,也认真听着,老实遵守。

费扬古一看,也略放心了。他也是担心的,康熙把人交过来了,他总想完成任务的。万一是群烂泥扶不上墙的货,那可坏了。这群人里,也有他认识的,比如街坊庆德,家教还好,可是……有个奇怪的祖父,不知道他会不会变异。也有不认识的,比如另一个费扬古,天晓得是什么样的人物。

现在都老实听话了,虽然只是暂时表面上的,也让费扬古觉得这个差使不是皇帝故意难为他的。

另一个人恰恰相反,他简直要爆掉了。

石文英先一步被派了来,一听说侄儿也要来,还以为是富达礼,一听说是老二,脑袋嗡地就大了。康熙不知道,以为庆德是好孩子,费扬古不知道,以为庆德家教好。石文英他知道啊,这货颇得三伯真传啊!

上一回吧,富达礼那个老实孩子,上了阵还脑袋发热直往前冲,差点儿没把石文英这个老叔叔的心脏吓停掉。现在来了个猴儿一样的庆德,一时拦不住叫他溜了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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