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主流清穿(845)

保泰跪下了:“汗阿玛~”他还带着哭音儿,报告了自家噩耗,“侄儿媳妇昨儿夜里去了。”

要过年了,谁接到讣告脸色都不会好。康熙沉着脸,看着保泰青黄的脸色:“你起来说。”

保泰满心惭愧,他与妻子结缡数载,感情还是不错的。只是妻子近来病了,他不好在老婆房里歇着,呃,昨天是跟侧室睡的。一大早穿戴好了,被福晋那里的人哭看来打门:“爷,福晋没了。”

保泰一把拎起来人:“大清早的你胡吣什么?”心里却不由地发慌,裕王福晋自上回生产之后就病了,一直没怎么好,缠绵病榻许久,要说现在死了,也不是太突然的事儿。

来人是真的哭了,她是福晋那里的大丫头,很有体面的,现在主子没了,感情上受挫、利益上受损:“福晋原吩咐今儿早些叫她起身,说是还有几样过年的事儿没备妥,今儿要办的。奴才们早上叫福晋的时候,发现……福晋……福晋……已经……”

保泰跌跌撞撞到了妻子的屋里,见她安详地躺地床上,那床他认得,还是他们曾经的婚床。床上的帐子也还是前天他看过的模样,连被子上的花纹都是那样的熟悉。

颤抖着手,保泰试了试妻子的鼻息。没有,一点也没有。不死心地又凑近了些,不小心碰以了她的面颊,被冰了一下。保泰发疯似地摸着她的脸夹、脖子、胳膊……已经凉了……

咔嘣!保泰裂了!尸身已冷,就不是刚死的,一想到她独个儿在这冰冷的冬夜里挣扎,终于融入黑暗,保泰觉得自己深身也跟着凉了。贴身太监上来提醒:“爷,福晋不能就这么放着,得……跟宫里报信儿,您还得入朝站班呢。”

保泰呆呆地立着,由着他们把他拉了出去,浑浑噩噩地被人穿好了衣服。摇摇晃晃地骑马入宫,让跟着的人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刚到乾清门,就被康熙给看出来了。爬起来汇报完情况,又抽噎着站到了一边儿。对妻子的不舍有之,更多的还是良心难安,此君颇有其父风范,是个厚道人。

一齐站班的还有诸皇子,都听住了,这个……要过年死媳妇儿,实在值得同情。

康熙看保泰这个样子实在不行,温言道:“你心里纵难过也不要魂不守舍的,回去不要骑马了,吩咐下去,给裕王备车。你先回去处置家务,什么时候处置完了,再回来站班。”

保泰哽咽着谢恩跪安了。侄儿走了,康熙还不放心:“叫太医院那里选出两个人来备着,我看裕王情形有些不好。”

得到确认后,康熙才想起来有正事要办:“方才说到哪里了?”

胤礽躬身答道:“怀庆兵营不整,总兵官王应统入京论死。”

康熙心情正不爽:“就这么办!”

遇上皇帝心情不好,大家的效率就分外地高,不一会儿,事务就处理完了,其中包括对裕王福晋丧事的指示,一看事情办完了,都不敢多留,各各退去。胤礽还是照例留下来陪康熙说话,康熙自嘲道:“亏得保泰这消息来得早,过了明天封了笔又是一件麻烦事。保泰真是令我担忧。”

胤礽道:“裕王年轻,才逢大丧,今又丧妻,这才有些管不过来。汗阿玛已作了周全布置,倒省了他不少事儿。只是这今年他就过得不太好了,这还要汗阿玛恩典呢。”

这今年裕王府当然是过不太好,没有福晋居中调度,只好由老福晋们重新出山,又是一番扰乱。原觉得放了手中的权有些闲得发慌的老福晋累得不轻,过完年就跑到宫里寻皇太后:“家里没个福晋实在不像话儿,正好明年大挑,给选个懂事儿的吧。”

“什么?三丫头?”淑嘉大惊。

此时已经过完了年,裕王福晋死了,对宫里的影响并不特别大,就是疼保泰的康熙、单纯的皇太后,也不会为她弄得宫里气氛过于压抑。但是这个时候就透出给保泰选新媳妇的意思来,这是不是太凉薄了点儿?

佟妃伸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你不是也说这三格格很好的么?”

淑嘉扶额:“这也太……”哪怕是继福晋,也太出格了些。虽说在旗人这里嫡庶的差别没有那么天差地远,到了皇家,就比别处更讲究些,更别提现在的皇帝是康熙了。

“她是不坏,可做亲王福晋还是太抬举她了。”

“皇上就是要抬举她,如何?”

淑嘉长出了一口气:“妃母,这真不是玩笑话?真是继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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