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璂记(76)

乾隆走到巴勒奔身前时,脚步微微一顿,视线落到众皇子中间,“永璂,到朕身边来。”

“是,皇阿玛,”永璂丝毫没有偷跑出乾清宫的心虚,皇子风范展露无遗,几步走到乾隆身后,俊俏的脸上带了一丝浅淡的笑意,一身风流让人说不出的舒适。

“你们也跟上,”乾隆瞥了眼其他儿子,迈开步子往外走。

几位皇子你看我我看你,沉默的跟上去,巴勒奔这才跟在几位皇子后面往外走,其次便是几位军机处的大臣,至于其他的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小妾去。

原本用来当做戏台的漱芳斋后来做了还珠格格的寝居,如今还珠格格已经病亡,内务府总管便谴人把漱芳斋翻修一次,重新建成戏楼,如今更为精致漂亮,让巴勒奔见了后,心生赞赏。心下想,不愧是皇室,就连屋梁上的雕花也是栩栩如生,这大清的能工巧匠着实厉害。

来着为客,巴勒奔的的位置安排在乾隆身边,乾隆位置局正中,另外一边坐着的人便是永璂,与乾隆不同的是,永璂的椅子有些特别,椅背上镶有软绵绵的靠背,下面还有一个坐垫,让人一眼瞧去都觉得万分舒适。

“这是朕的第十二子,前些日子因为救驾差点丧了性命,今日还是他重伤后第一次出乾清宫,年轻人总是活力无限,朕这个做皇阿玛的倒是替他担忧着了,”说者有心,听者更是有心。

巴勒奔心知这位皇子便是乾隆帝最看重的儿子,便不免多看了此人两眼,只见其容貌俊俏,即使受伤举手投足间也带着说不出的风华,现在得了乾隆帝如此恩宠的话,也不见他面上有半分起伏,实在是深不可测。

而其他大臣已经把永璂看成了未来的帝王,言行间更是小心翼翼。

至于永璂,他倒是没有把乾隆这半关心,半是责备他的话放在心中。乾隆废话更多的时候他都见过,这算是什么?

倒是一边的小十一一脸崇拜的看着他,心想十二弟比他小上几月,但是这气度可是比他沉稳多了。

戏曲唱腔或急或缓,有时会吊着嗓子长咿一声,实在是考验戏子的唱功,巴勒奔见在场众人大多都听得津津有味,只得耐着性子听这细细长长的调子,虽然他一点都不明白这其中的美妙在何处。

塞雅坐在巴勒奔身边小小的打了一个哈欠,打完后意识到这里不是西藏,便忙低下头掩饰住。

停了近一个时辰的戏曲,巴勒奔终究是忍不住了,出言道,“皇上,听闻朝中高手众多,不知可否让在下从西藏带来的武士们讨教一番。”他这次所来,的确是别有心思,想要探探大清下一辈之人有多大能耐。

永璂恰好听到这话,似乎猜出巴勒奔用意,不由得笑了笑,武力好并不代表着有能耐,就算他能以一抵百,在战场上也决定不了胜负。靠这种方法来拼,似乎鲁莽了些,更何况其人不过是一个西藏土司,竟然要来和大清的勇士比拼,这不等于知县要与知府拼么?

还是说,这西藏土司有别的心思?

乾隆听了巴勒奔这话,抬眼看向巴勒奔,明明是这么随意一瞥,却是让巴勒奔遍体生寒。

“既是如此,也让我手下的侍卫学学西藏儿郎们的本事,不过时已近午时,西藏土司远道而来,不若先用了午膳休息一番再互相学习?”乾隆这话便是把另有一层意思了,巴勒奔心中明白,却不敢再多言,只道,“多谢皇上。”

午膳摆在太和殿外的中和殿上,膳桌皆是两人桌,摆法是左右两排,正上方摆着一张膳桌便是帝王座。来者是客,巴勒奔与塞雅安排在右边的第一张膳桌,依次往下便是列为重臣,他们对面那一排坐着的便是皇亲贵族,而坐在首位的便是十二阿哥永璂。

这种宴席之上,敬酒是必不可少的。在君臣共饮一杯后,巴勒奔便向乾隆敬了一杯酒,乾隆喝下,放下酒杯后却对左首位置道,“永璂伤未痊愈,且记得不可饮酒。”

乾隆这一句话,王孙公子们全部打消了去给十二阿哥敬酒的心思,但是却打定了要与十二阿哥打好关系的决心。

坐在靠下位置的多隆见到这场景,心里偷乐,那个富察皓祯这一次只怕是死定了,他那一嗓子害得十二阿哥从南天门转了一圈回来,以万岁爷对十二阿哥的看重,他还有命在才怪。更何况,朝堂上关于十二阿哥将会被立为太子的传言越演越烈,只怕这些传言都是有谱的。

与永璂同坐的是年龄相仿的十一,这样倒没有谁说不好了,毕竟两位阿哥年幼,又都坐在一起,只当是顺着小孩子了。即便,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座位为何会这样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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