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与大恶魔(301)

男人的一席话让黑发年轻人双眼微微真大。

放置在他肩膀上的手也逐渐加大力度,现在,罗修只觉得他的大脑一片混乱,连带着此时捏住男人衣角的指尖上的温度也渐渐褪去变得冰凉,从蔓藤空隙射入花园的皎洁的月光下,他看见自己的指尖因为用力多大而微微泛白——

【我希望看见你以人类的模样寿终正寝愉快地度过完你想要的日子,这就是我的答案。】

非常奇怪。

这真是太奇怪了——罗修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了什么毛病,在夜黑风高冰天雪地里被强上之后,他又被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一直被他视为变态的男人的话感动成了狗——并且在他完全不知道对方究竟在说什么玩意的情况下,他觉得自己的胸腔仿佛被某种情绪涨得满满的。

他像个神经病患者似的有了想要哭的冲动。

却直到真的有眼泪从酸痛发胀的眼角落下,他还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像个矫情的娘们儿似的哭成傻逼。

……

第二天早上,隔着紧紧闭合的厚重窗帘以及死死关闭的落地窗,被外面传来的热闹欢呼声以及音乐声吵醒的时候,罗修发现自己还是在塔罗兵的卧室里——卧室里静悄悄的,没有塔罗兵,也没有黑暗公爵,只剩下他一个人。

罗修隐约记得自己的第一场比赛是在下午,而现在恐怕已经是接近中午的时间了,现在他没有多少时间好浪费,他必须要爬起来,将自己从叫花子收拾成一个正常人类,然后开始做热身运动准备比赛。

心动不如行动,躺在床上的黑发年轻人慢吞吞地坐了起来,并且伴随着这个动作,他明显地感觉到有诡异的液体顺着他的股间一路下滑——这无情地提醒了他昨晚半夜在黑暗公爵后花园里和花园主人的“春风一度”,黑发年轻人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自暴自弃的痛苦低吟,他揪住自己的头发,笨手笨脚地站起来,当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浴室,那在他体内“储存”了一夜的液体源源不断地流出,并且流量根据他迈出的步伐大小有显著区别。

罗修:“……”

他忽然觉得初中时期学校里那些嘲笑女生每个月那几天连走路姿势都变得奇怪的男生都应该拉去阉成太监。

当罗修路过浴室的镜子时,他看见自己已经黑如锅底的脸,眼睛底下浓重的黑眼圈、红肿得像猪头的脸唤起了他前一夜动情地倒在一个变态的怀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回忆黑历史,乱糟糟的头发以及一副纵欲过度导致黑中发青尊容让他开始严肃地考虑要不要干脆把自己淹死在浴缸里。

黑暗公爵和塔罗兵不同——在和塔罗兵滚过床单之后,剩下的清理过程罗修全部做的事情只是——躺在那里;而黑暗公爵大概也是个被人伺候惯了的,他走的是“拔屌无情”路线——也有可能对于他来说,在做完之后还好心将罗修放回房间里已经是他可能做出的范围内最大的仁慈。

打开浴室的莲蓬头,接下来罗修洗了大概是他这辈子最漫长的一个澡——在整个过程中,他尝试了各种猎奇的动作试图将身体里的那些残留液体弄出来,其中包括在浴室里像个神经病似的起风小跑以及各种程度的弹跳,最后,当罗修一只手扶墙,一只脚踩在墙上,另外一只手绕道身后尝试撑开自己的臀部肌肉时,他猛地一眼瞥到了镜子中的自己,他惊喜地发现自己摆出了一个标准的瑜伽姿势:他的腿有生之年第二次超过了他的脑袋。

黑发年轻人满脸黑线地将自己的腿放了下来,然后发誓一会一定要捅死黑暗公爵。

当天下午,红色皇后选拔比赛场地。

比赛场地看上去已经有了一些年头,它的造型是复古的——就像是古代的罗马斗兽场,但是场地的中央像是国际象棋的棋盘黑白格子相间,罗修到的时候,台子上正有一个罗修不认识的塔罗兵在和一个长着猫脑袋鸽子翅膀人类人体的人在战斗,长得奇形怪状的那个人手上的武器是两个重锤,那带着尖刺的锤子每一次砸在地上都能砸出碎石乱飞。

高高的看台上坐满了人,最高处的位置上,黑暗公爵、帽匠、宫廷乐手以及几个罗修不认识的人一字排开端坐得人模狗样,在他们的面前有一面棋子,当他们认为比赛已经分出胜负可以停下的时候,他们就会举起红的;当他们认为比赛双方的受伤程度还不到可以停下的程度时,他们就会举起绿色的棋。

帽匠头上戴着一顶和比赛场地配色十分相符合的拥有黑白格子的高高礼帽,礼帽的最上方有一个面目狰狞的马脑袋,从马的表情和外貌来看它刚刚经历过车祸现场,帽匠的手中从来就只有绿色旗帜,就好像举办方忘记了给他发红色的那一面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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