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张牌(15)


林跃一边摸沙发、摸玻璃,一边念念叨叨,完全没有发现,张智功此时的脸色,和他已经无限度的接近了。
张智功知道自己是个混蛋,从他出生以来,就没做过什么有益于社会国家的事情,但比起这个林跃,他就算是混蛋,也是可爱的!
为了这个赌局,他准备了一个星期,他焚香沐浴,他静思稳神,他是非常认真的对待这一局的。
但这个林跃呢?
张智功想到刚才一路看过来的奇异目光,就恨不得找个地缝跳进去。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向林跃看去,那一脸的青紫,他一开始见了也吓一跳,以为他突然得了什么急病,结果闹了半天,却只是紫药水。
“我知道,你定在今天是为了观察我的表情,我这个人是个忍不住事的,看到好牌就忍不住要笑,看到杂牌就忍不住要郁闷。唉,我空有浩瀚无边的赌术,却因为无法做到面瘫而只能一直在这个小城寂寞。”
说这些的时候,林跃的表情是叹息的、是寂寞的是遗憾的,他的下颌呈现华丽的四十五度仰角,手微微的压着刚被踢到的肚子,眯眼看着远方的天空。
“我不想赌,真的。但既然你非要和我来这么一局,我也只有和你来这么一局了。从很久之前,我就听过你的名字,我知道你是我在菊城唯一的对手,对于这一局,我是期待的,我想,你也是同样期待的吧,在这种期待下,你也不想我有破绽吧。”
说到这里,林跃收回了华丽的视角,非常真诚的看着张智功:“在这个时候,我所能做的,也只有在我的脸上,涂上这样的药水。”
张智功这一个星期心思都在今天的牌局上,为了今天,他实在是没少做研究,更没少做准备。
所以当听到这一段话的时候,他虽然隐隐的觉得有些古怪,但还没有太大的反应。
他带着林跃进了金源,他们一行人如此气势,他定的又是总统套房,自然也没有人再来驱逐林跃了。但一路走来怪异的目光可没少,而就这么走着,张智功越来越觉得不对,越来越觉得林跃前面的那番话有些太熟悉,越来越觉得……自己仿佛、好像、大概……是被耍了!
被耍了……
说是愤怒,张智功更多的还是惊讶……和些微的迷茫。
林跃怎么敢耍他呢?他凭什么耍他呢?他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他捏死,这一点,这个人自己也该是清楚的吧。
林跃显然是清楚的,所以,虽然他还没有把五星级的总统套房研究彻底,他还是很老实的坐了过来,然后很真挚的对张智功道:“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张智功看着他,然后,他慢慢的伸出手,莫凯心领神会的将手枪放在他的掌心,同一时间,两个保镖站在了林跃的左右,封住了他有可能逃跑的路径。
“二少?”
枪口抵在脑门上,这种事,电视中常见,但真被人这么指着,对林跃来说,还真是头一次。
“别人说你是个二,但我是不信的,除非真是傻子,否则没有人不怕死的。”
“我怕啊。”
林跃想点头,表示自己是真怕。但一动就碰到了冰冷的枪口,他连忙将头仰起来。
“那么你认为我是傻子吗?”
“我怎么会这样想?”
“不会?那么我就想不通你为什么敢耍我了?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二少……”林跃摆出一副非常委屈的样子,“我实在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是你要说要赌的,我也来了,我往脸上涂药水也真是怕被猜出底牌。我只不过是怕输。虽然那房子不是我的,将来八成也落不到我手里,但却是老头子的命根,我要是把这个输了,他如果没被我气死,就要来找我拼命。我想不出别的办法,只有如此。”
“当然,我刚才是说了一点假话,不过我真的在很久以前就听过二少的名字了,我刚才会那么说,也不过是想给自己营造一种气势……那个,气势,也是很重要的嘛。实在、实在是没有要耍您的意思啊。”
林跃仰着脸道,他姿势怪异,但说的实在是合情合理。
“二少,如果你看不惯的话,我现在就去洗脸,保证洗的干干净净的。”
张智功嘴角抽搐,林跃一直在服软,林跃一直在解释,但是,他就是有一种郁闷的感觉。
“二少啊,你让我咋样我就咋样行不,麻烦你先把枪拿开,这东西,我看着……怪渗得慌的。”
“妈的,你给我闭嘴!”
林跃立刻住口。张智功看着他,有些头疼。这个人很可恶,可恶的……你找不出他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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