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钟(12)

韩诩之忙将江思暇护到身后,拔剑与他打斗起来。

江思暇无力扶额,道:“砍它手脚令他动弹不得便可,别砍他的……”

话音未落,石俑人头落地。

江思暇:“头……”

一小块石壁突然打开,韩诩之疑惑地看着,一边耸肩道:“你又说慢了……”

“哗哗哗……”

只听石墙内仿佛有江河流淌,韩诩之微微蹙眉,警惕地盯着墙上黑黑的石洞,只见石洞中突然喷出汹涌的水柱!

江思暇失声叫道:“快躲!”

韩诩之不消他说也是躲得最快的,跳到墙上扒住坑洼的石壁,如壁虎一般牢牢贴在墙上,模样十分滑稽。

江思暇倒未笑他,并非突然起了善心,实在是……自己的模样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单臂吊在石壁上,恶狠狠地瞪着韩诩之,咬牙切齿地骂道:“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韩诩之委屈地瘪了瘪嘴,低下头看着脚下已积了一尺高的水流,道:“水银?”

江思暇黑着脸点了点头。

两人挂在墙上,面面相觑。韩诩之望着底下银晃晃的水波,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讪讪道:“接下来怎么办?”

江思暇没好气道:“这地宫中五盏烛台分别是金木水火土五个机关,你一来就触发了‘水’,接下来我们都不能落地了,你说怎么办?”

待石洞中不再流出水银,地上积了约莫二尺高的液体,一扇石门随之打开了。

韩诩之与江思暇如蜘蛛一般小心翼翼地扒着墙爬了进去,密室中有数个巨大的瓷缸,一股浓重的腥味扑面而来。

因密室的地高出地宫两尺有余,故两人总算能脚踏实地。

韩诩之好奇地走上前,只见每个瓷缸中皆呈满青色浓稠的液体。他“咦”了一声,不敢伸手去碰,解下一把方才从密室中顺手拿来的长剑,探入缸中搅了搅。

瓷缸中穿来金属碰撞声,几枚铜钱在他的大力搅拌下浮出水面。

韩诩之眼睛一亮,道:“莫非这就是青蚨门所用的暗器?”

江思暇拧着眉看着,道:“或许,这就是青蚨之血……”

韩诩之用长剑将一枚铜钱挑出缸外,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隔着手帕将铜钱捡了起来。

江思暇见他手帕上绣着鸳鸯,心骤然沉了一沉,冷冷地嘲讽道:“又是哪位知己送的?”

韩诩之心思不放在他身上,也就忽略了这句话。他仔细打量着铜钱,这铜钱果然与一般的铜钱生得不一样,钱缘锋利,想来是杀人利器。

韩诩之疑惑道:“青蚨血究竟是什么东西?”

江思暇道:“你没听说过青蚨招钱么?”

“青蚨是南方之虫,亦名鱼伯。大如蚕子,取其子血,母即飞来。即使是偷取其子,其母也必知其所在。古人以青蚨母血涂钱八十一枚,以其子血涂钱八十一枚,花销时用母钱,藏子钱,母钱则会自行飞回。”

韩诩之惊讶地挑起眉梢:“青蚨是什么虫,我怎从未见过?”

江思暇耸肩:“我也没见过,据说青蚨在极南之地,不知张蚨是如何弄来这些青蚨血。”他瞥了眼缸中的青液,道:“这些大抵是母血,将铜钱浸足七七四十九天,便可自行飞向涂了子血的地方。”

韩诩之眨了眨眼,随手将铜钱丢了。

两人走出密室,再次成为蜘蛛侠客,扒着墙向另一盏烛台爬去。

7

7、第七章...

韩诩之不通机关之术,生怕再闹出什么乌龙来,往后便十分乖巧地听江思暇指挥而动。

江思暇不费什么功夫便破解了木、火、金三个机关,打开三间密室。东方的密室里装着青蚨门的至高武功秘籍、记载青蚨饲养方法和习性的古籍、记载机关要术的书册,这些书尽被韩诩之不客气地纳入囊中;南方的密室中满满装着忘秋草,俱古籍上所载,这是青蚨最佳的饲料;西方的密室一被打开就将韩江二人吓了一跳——密室中装满了虫卵,有些卵翼正微弱地翕动着,里面的虫体仿佛随时会破茧而出。韩诩之满心好奇,欲捡一枚青蚨卵带出去仔细看看,江颜逸却恶心不已,迅速触动机关将密室门关了起来,险些将韩诩之一并关在里面。

五盏烛台只剩下中间的一盏尚未被触动。

韩诩之得了诸多书籍,已十分餍足,歪着脑袋看向江思暇:“我们走罢?”

江思暇瞥了眼中央的烛台,淡然道:“还有一个,你不好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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