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叶白停了一会:“他不在乎。”
“有人在乎。”傅长天淡淡回答。
叶白没有说话。
傅长天也没有多在这里浪费时间的打算,客气的冲叶白点了点头,傅长天道:“这次有赖少城主援手,下次少城主若有吩咐,傅某定不推迟。”
言罢,傅长天越过沉默的叶白,推门走了出去,几步就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之中。
周围的温度仿佛突然变冷了。
叶白走到了庭院,本准备伸手拔剑练习,然而他的手放在剑柄上片刻后,却又撤了去,只转身走出松涛苑。
城主府很大,但叶白熟悉的只有两条——从松涛苑到主院的路,从主院到藏书楼的路。
叶白选了一条熟悉的路慢慢走着,是通向主院的路。
入了夜的城主府虽然并无太多下人行走,但巡逻侍卫依旧来来回回的走着,路旁灯火也是通明。
当叶白走到主院门口时,守在主院外的一个眼尖侍卫见到了叶白,当即唤了一声少城主,继而,那侍卫询问:“少城主是不是过来来找城主的?”
出来时并没有见闻人君的打算,但既然到了门口又被人这么询问,叶白也就随意点了头。
见叶白肯定,开头询问的侍卫顿时匆匆进去通报,而留下的另一个则带些讨好的对叶白说:“少城主,您稍等一会,我们就是例行公事。”
叶白神色淡淡。
早已习惯了的侍卫也不在意,只继续沉默守卫。
接着,那进去不过片刻的另一个侍卫就再赶了出来,并恭敬的让叶白进了主院。
叶白径自去了闻人君所在的卧房。
卧房的窗户是敞开的,屋角小几上的香炉里的熏香已经熄了,只剩几不可闻的一点清甜环绕在香炉旁边。
闻人君正倚在榻上,束发的冠已经解开,长发泼墨似的披洒下来,身上也仅仅披了一件厚重的湖蓝外披,似乎正要歇息的模样。
叶白走到了闻人君身旁。
闻人君开了口:“怎么来了?”随即让叶白在榻边的椅子上坐下。
叶白依言坐下,而后回答:“走到这里了。”说罢,他顿了一顿,又道,“本来准备练剑。”
闻人君看了叶白一眼:“心不定?”
“嗯。”叶白应了一声。
“发生什么事?”这么问着,闻人君又道,“关于秦楼月的?”
“傅长天。”叶白回答,然后又继续开口,声音平平淡淡,听不出喜怒,“我不在乎的东西,他在乎做什么?”
对这个名字,闻人君只是有些印象。不过再联系叶白所说的话,闻人君也就明白了八九分:“是一种安慰,对他自己的。”
“就算我不在乎?”叶白问。
“就算你不在乎。”闻人君回答。
叶白沉默。
闻人君便笑了笑,伸手便抚了抚叶白的长发,软软的,和主人一点都不相似。
而也是这时,叶白再次开了口。
他说:“何必。”
闻人君的手有了一瞬的僵硬。
他突然想起了从前——从前,也有一个人这样询问他;他也是这么回答,那人便是说何必……
然而后来,那人到底选择了在乎——在乎他在乎的。
而再后来……
再后来……
闻人君的手指开始微微颤动。接着,他缓缓握了拳,将手收了回来,轻声道:“你若不在乎,便不要在乎了……这些,”他顿了顿,而后慢慢道:“这些,同你无关。”
这次,叶白又停顿了一会,方才淡淡的应了一声,不过神色仿佛已经彻底平静下来。
“我回去了。”叶白开口。
闻人君自然点头:“早些休息。”
叶白站起了身,转头就要向外走去。
也是这时,闻人君突然看见了对方背上的一些暗色痕迹——是一些映在赤红衣衫上的暗色,不多,却很明显……明显是血的痕迹。
闻人君眉梢轻轻动了一下:“背后怎么回事?”
叶白停了脚步。转回头,他的面上有些疑惑:“背后?”
这么说着,叶白又皱眉想了一回,才道:“晚上运劲的时候撕裂了伤口?”
闻人君的神色已经恢复往常,自榻上起了身,他吩咐道:“先把衣服除了,我看看。”
“不过撕裂罢了。”叶白不以为意,却依旧直接动手,没有丝毫顾忌的解了身上的衣物。片刻功夫,已经明显转为劲瘦而不再只是消瘦的后背便呈现在了闻人君眼里。
闻人君的视线只在那横过了整个背部的伤口上停留了一会——上面,那本已经结了疤的伤口崩开无数细小裂口,正有血水微微冒出。
闻人君略皱了眉:“你用了多大的内劲?”
“经脉有些疼。”叶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