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难为(176)

明湛不为所动,“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

“赌阮家姑娘能不能活到我大婚的时候。”明湛镇定的看向凤景南审视的双眸,平静的说,“当初小郡君的事,皇伯父并没有能查的清楚。那件事,涉及到云南与帝都的关系,也涉及到储位之争,幕后之人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布下这样的局之后便消失无踪。如今盐课入不敷出,朝廷银库吃紧,盐课上那一笔糊涂帐,若说没人把持,谁能相信?到如今皇伯父再为我赐婚,父王,您不会觉得我能平安的娶到阮家女吧?”

凤景南也不否认,“引蛇出洞。在阮家,我已经安排了,也有皇上的人,只看阮家女有没有做王妃的命了!”

“现在的局面纷繁无比,一个女人,我还不至于放在心上!可是,国不可一日无钱,盐课上的事,要如何查?要查多久?十几年的布局,人在暗我在明,查上三年五载的也正常。”

“父王,如今皇伯父春秋鼎盛,你是正经的皇弟。他日新君继位,就是远一层的皇叔了,我更加远一层。所以,我是真心祈祷皇伯父平安康泰。”明湛凑到凤景南耳边悄声道,“这几件事我都想了又想,不可能是皇伯父做的。”眼睛看向凤景南。

凤景南抬手,轻轻给了明湛一记耳光,低斥道,“闭嘴。”心里想想就够了,还他娘的往外说。老寿星上吊啊你。

明湛搓了搓脸,“现在帝都吃紧,皇伯父的意思是打算从云南借些粮米了。我给他出主意,虽然得罪人,可第一,能赚些银子,你也能省些银子;第二,盐课的水已经浑的看不到底了,如今干脆把水放干,还怕鱼儿不跳出来吗;第三,我先前早把话放出去了,你一直不给我答复,那也别嫌我自己想法子。”

“你跟我提过吗?”

“连皇伯父在宫里都知道了,你敢说你不知道?”

“莫非我听个屁响都要当真?”你跟老子开诚布公的谈过吗?

明湛怒,“现在你知道是真的吧?我为什么不跟你说,就是知道你天生偏心眼儿,肯定不会应,我才想的这招儿。随便你吧,你不让我回云南,我就帮着皇伯父忙两淮盐课、内务府招标,把满朝人都得罪光,反正都得记你头上。”直接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凤景南实在拿明湛没辙,无奈道,“你说,你怎么就惦记上盐课了?”你找个小点儿的部门儿,例如礼司,就是把朱子政换了,我也没意见,你非得拿老子的心腹开刀哪。

明湛苦大仇深的一挥袖子,匪气十足的愤愤道,“那群畜牲素来眼里没人,我是镇南王府第二把交椅,竟然不理睬我。山头儿都不拜,还打算安生吃饭呢,噎不死他们!”

是的,对于云南的盐商没给他上贡之事,其实,明湛一直小心眼儿折记在心里呢。而且,适时的,他暴发了。

明湛长于富贵之乡,说实话,他从小最不缺就是银子了,他也不会在意盐商那几吊钱,可他在意的是一种态度。云南这些人,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他们应该俯首叩拜的人又多了一个!

对于明湛死不要脸的做法,凤景南倒不介意明湛去跳火坑烧成灰,关键是明湛的身份太要命了,凤景南不禁后悔,我着什么急为他请封哪?

不过明湛赤裸裸的无耻的六亲不认的夺权行为,还是让凤景南给不留情面的唾弃与抨击,“老子还没闭眼呢,你就要分家业了?进贡?进什么贡?进谁的贡?混帐东西,贪小利忘大义!没见识的下流种子,去眼红几个小钱儿你丢不丢人!”

这种程度的痛骂已经对明湛毫无影响,待凤景南发泄过后,明湛闲闲的道,“父王,我是个实在人,您别忽悠我了。咱们茶壶煮饺子,心里有数儿,我手下这几个人还是父王您千挑万选出来的。再者,我是为公还是为私,您也别忒欺负人了。这事对我没什么好处,盐课上的银子多了,用起来还是父王方便快活,我在帝都能花销几何?要说私心嘛,也有。父王不是说吗?我放个屁都不响的,难道我在帝都做牛做马的,放个屁都没人接着,我图的什么?”

“至于盐商们进贡的事儿,您什么不知道吗?大哥二哥三哥,哪个没一份儿?只有我没有。我再眼皮子浅也看不上这盐贩子这几个钱,”明湛细长的丹凤眼中透出一分鄙薄,“我可以不要,但他们不能不给。”

换句话说,他们冒犯了偶的尊严。

明湛直接把凤景南噎的没了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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