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难为(473)

讽刺了明湛几句,凤景乾出一口恶心,方痛快走了。贱人,猜他心思一猜一个准儿!凤景乾每每想到那贱人在他跟前儿大摇大摆的晃了多年,最后,自己一代圣杰竟然折在这贱人手上。饶是以凤景乾的心胸,也多有抑郁恼怒之意。

如今更有荒唐的,明湛竟疑他与贱人有意,真是笑话!滑天下之大稽!

老永宁侯听完太子对赵家的处置,一口茶喷到地上。

卫颖嘉脸色古怪,“真不知太子是怎么想的,太子这主意一出,满朝文武都说不出话来。”

老永宁侯人老心慧,转眼间已明白明湛的用意,叹道,“赵家不长个眼力,你想一想,那秀才是什么人,虽说功名不过是个秀才,家中也贫寒,却是正经的读书人。朝中那些科举上来的官员进士,哪个不是读书人,太子重惩赵喜,读书人这口气才能平呐。”看儿子一眼,沉吟道,“咱们家,也方能把咱们家与赵家撕掳开来。”

其实永宁侯府在帝都风评不错,并非胡作妄为的人家儿。这次被赵家连累,真是丢了大人。明湛重惩赵家,在很大程度上让义愤填膺之辈出了这口气。且明湛有句话说的对,朝廷尚有三门子糟心亲戚,这些豪门世家,哪个没有些见不得人的私事。赵家落得这个下场,永宁侯府完全是被姻亲连累的没了脸面,可帝都豪门多了去,焉知自家不会遇到这等事?一时间,人们对永宁侯府的迁怒倒少了些。再有公道之人,难免对永宁侯府生了几许同情之心,明明自个儿没干什么,真是上辈子不积德,偏修来这些倒霉亲戚。作孽啊作孽!

卫颖嘉叹道,“倒让太子为咱们家操心了。”

老永宁侯摇摇头,“咱们家既是外戚,早晚要有这一劫。说句不当说的话,好在此劫是应在赵家身上呐,若真是姓卫的犯了事儿,老脸可就真没了。这也给咱们提了醒儿,趁着这东风给族人、家下奴才都立下规矩,出去走动宁可吃些亏,可别在再摆那些自尊自大的嘴脸了。”

卫颖嘉咬着后槽牙道,“待赵喜行刑那日,叫他们一道去观刑,难保不长些记性。”

老永宁侯叹一声,“你去安排吧。”

内务府礼部忙的脚打后脑勺,禅位啊,开国以来还从没禅位的事儿呢。皇帝向来是终身责任制,不死不休的交差,谁知凤景乾如此大方,说禅位就禅位的。

虽有大臣苦劝,可也不敢劝的太用心,真劝的皇上不禅位了,岂不得罪太子么?

如今看来,太子可不是那么好得罪的。

何况凤景乾是真心禅位。

罢了,成也贱人,败也贱人。偏人家明湛也不是很乐意做皇帝,这臭小子还傻呆傻呆的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福气呢。想当初,这皇位争的何等艰难呐。

凤景乾并非输不起的人,一面命内务府赶工龙袍金冠、礼部准备禅位大典,一面与明湛交待家底。除了户部的银两,另外还有内库、宫里的东西、外面的产业,光是记录的引册就有几箱子,明湛瞬间发现自己成了大富豪,成日喜滋滋的。

“国库里算来将将一千五百万两银子。”凤景乾见明湛这副爱财的模样,忍俊不禁道,“起先我还担心,不过你从浙闽抄来了几百万也够了。”

明湛道,“要我说,也不必大张旗鼓的,就随便在昭德宫举行个仪式,你把玉玺给我,不就成了。”还省银子。

凤景乾笑斥,“胡言乱语,你不要个脸面,朕还要脸面呢。本朝第一次禅位,说不得若干年后仍有后人提起,若一味节俭,失了脸面,丢人丢到千万年后。这也不是你一个人丢脸,连景南、先帝、祖宗的脸面,都得被你连累。”

“好吧,您愿意怎么着怎么着吧。”明湛心道,不花自个儿的银子就是不心疼啊,死要面子活受罪。他什么时候得找内务府礼部的人谈一谈,省着些花用。

明湛叹,“要是我家飞飞能来就好了。”说着偷瞧凤景乾的脸色。

凤景乾嗤笑一声,“朕在帝都一日,怕他没这个胆量来。”见明湛俩眼珠子盯着他看,凤景乾稍一寻思,笑岑岑道,“你看朕做什么?朕又没捆住他的手脚,不让他来!”

“我是觉着……”明湛屁股挪过去,紧挨着凤景乾道,“我就是觉着,你们总这样别扭着。父皇,以后你回帝都来,莫非就总不相见么?他在你不来,你来他就走,这也不是个长法儿哪。”

“好端端的,朕回来做什么?”谁愿意头顶上有个婆婆呢,凤景乾自认为是个明白人,也不想回来碍明湛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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