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弟是树妖(10)

——其实江枫桥自己原本没将这件事当成一件事的,即便是他觉得自己应该赢,不该输,可心底也不过以为这仅仅是一场挑战而已。门中相互切磋印证的时候不少,这一次应当也不例外。但最近两天,不管是师弟们还是师叔们,对这件事的关怀程度都大大超出了江枫桥的预期。

听了闻道长老的话,江枫桥摸不准他想听什么,一笑之后有些谨慎,说道:“商师弟乃是天纵奇才,师尊能收得这样的弟子乃是寒山门的好事。同门之间相互切磋交流本属常事,弟子倒并未怎么用心去想,只是旁人的关注倒让弟子惊慌了。”

闻道长老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只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个懂事的,否则这么多年以来也不会有你师尊器重着你。你看得很清楚,不管结果如何,不过是一场比试,输赢都不要介意。毕竟,掌门也很器重你商师弟便是了。”

这话里有话,江枫桥听着有些不是滋味。

只是闻道长老乃是长老,江枫桥不过是个大弟子,他垂首道:“多谢长老提点,弟子谨记。”

闻道长老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笑意。

他又拍了拍江枫桥的肩膀,走掉了。

滑稽的长长白胡子被他拎在手中,慢慢地顺着这走廊去远了。

含翠殿前,一片白云日影。

江枫桥手中端着托盘,盘里排着许许多多的药罐子,这个时候低头一看,却没忍住嘲讽地笑了一句。

“何苦来……”

闻道长老暗示他,输赢都不要放在心上,其一是因为大多数人觉得江枫桥会输,这里面也包括闻道长老;其二则是他后面说的话,“毕竟,掌门也很其中你商师弟便是了”。其实,闻道长老,是要江枫桥输。

师尊器重商百尺,江枫桥自然清楚,商师弟孤傲,除了修炼一概不搭理人,这样的性子最适合修剑。耐得住寂寞,吃得了辛苦,孤高坚忍,本就是修行的好料子。若江枫桥是他师尊,恐怕也觉得这样的人最应该被器重的。

天才难寻,有这一个,兴许便能让寒山门再辉煌数百年。

心里的思量,终于还是随着他重新迈开的脚步,而逐渐地放下了。

输赢都看自然,该赢的江枫桥不会落下,实力不如人,输了也就输了。江枫桥虽知道闻道长老话里的意思,却也只是过耳。听了便听了,必不放在心上。

商百尺树敌已经够多,江枫桥这一场——不管输赢,商百尺都将陷入一种难堪的境地里。只是境地比他更尴尬的,应该是江枫桥。

心情不大好,可他脚步还算是轻快。

他才进了初霁阁那边的屋宇廊道之中,大殿旁边的廊柱后面,一把斜着的剑的剑柄忽然动了动。商百尺站在后面没动,之前闻道长老跟江枫桥的对话都被他听入耳中,只是他惊异于闻道长老的愚蠢——若江枫桥听懂了他的话,还要去遵照着他说的办,便不是江枫桥了。

江枫桥略带几分刻板,身上少棱角,表现给人的都是一派的温和。

除了不做假之外,凡人都有好胜之心,商百尺相信江枫桥也不例外。能稳稳坐着“大师兄”这个位置这么多年,也没人说他不合格,本身就是一种本事了。

闻道长老,也不知道这一位是在想什么。

商百尺一握剑,却站直了身体,往殿后的藏经阁去了。

却说江枫桥已经到了初霁阁,从天字号房开始,一一敲开新弟子们的房间门,送去涂抹的药酒和内服的药丸,顺便跟他们聊聊天。

小胖子齐宣住在地字一号,江枫桥敲开门的时候,看到他满头满脸都是汗,愣了一下,“你怎么……”

齐宣虎头虎脑的,摸摸自己的头,道:“白日里师兄教过的拳术,似乎又忘记了,我笨,今天不想想,明日又忘了。”

顺手接过江枫桥带来的药,齐宣之前已经听到别人屋里的动静,还算是清楚。

江枫桥摸摸他头,“勤能补拙,知道上进便好,药酒和药丸药散都留在这里,有什么困惑都可以问执事弟子或者是我,到了寒山门,便都是一家人了。”

齐宣淳朴笑笑,又带出了几分得意,应声之后,便送江枫桥出去了。

江枫桥出来之后,又进了几间屋子,最后来到了黄字九。

敲门,“笃笃笃。”

没人开门。

江枫桥心说该不会又跟那一日查房一样,这里没人吧?

刚刚上山的孩子们都老实得很,而且因为门中师兄要来查房的原因,都将自己的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不过在山上混熟了之后查房这件事就会停止,可没停止之前大家的神经都是高度紧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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