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月如霜(8)

当查哈尔费劲周折拼尽全力将靳朔云制住的时候,靳朔云已经被揍的面目全非神智不清,当然他自己也没好到哪去,右脸高高肿起看东西已经有点费劲了。但奇怪的是,杀意却似乎随着刚才的扭打而消失无踪,只剩下些许复杂的感觉,说不上是好笑,无奈,还是郁闷。

“多少年没用过拳头了,啧,这架打得可够难看的。”查哈尔赫琪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将已经半昏迷的靳朔云拽起来,拖到云儿面前。云儿似乎认定了这个主人,任凭查哈尔将靳朔云放到自己的背上。安顿好靳朔云之后,查哈尔赫琪拔出缭风刀冲着云儿的后腿就是狠狠一刀。本来已经疲惫的马儿瞬间奔腾起来,飞速向前冲去。

东南,大南国的方向。

“祈祷你能活着回去吧,我还等着你守护漠北呢。”望着绝尘而去的白马,查哈尔赫琪露出了嗜血的微笑。

第六回即今河畔冰开日正是皇都花落时

靳朔云已经记不清那天的情形了。如何回的营帐,如何被抬上席子,如何被灌的汤药,他统统没有印象。只记得李将军一遍又一便在耳边怒吼“这是谁干的”,但他醒来后就是一个字也没说。

十天后,靳朔云基本痊愈。这期间军队里的兵将们一得闲便来看他,给他带各种好吃的,然后无一例外地在他吃得最开心时问上一句,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干的,欺负孩子算什么能耐!每到这时,靳朔云都会装听不见继续大块朵颐。

遥南平原的人不会明白,草原上没有长幼,只有强弱。胜者为王败者寇,面对强者的唯一办法,只有使自己变得更强。

“你想学刀法?”李颇看着靳朔云,小家伙的恢复力很强,才十几天工夫,便又活蹦乱跳了。只是,眼里的某些渴望变得愈加强烈和坚定。

“恩,我就是想跟将军学。”

靳朔云永远记得李颇将军第一次在漠北披挂上阵的样子。仅单骑一人,却有排山倒海的气势,在呼衍部落百余兵士面前,不出三十招便将对方主帅挑落马下。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李将军的一柄九背大环刀俯一出鞘变气吞山河,凌厉的刀法,每一下都带着凛凛飓风,靳朔云立时就看痴了。而他现在,迫切的渴望自己也能横刀立马,斩贼杀敌。

李颇一直以来都很喜欢这小家伙,也想过再等几年把全身的本事悉数传授,可现在,小家伙似乎等不及了。那个风雪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呢?李颇再一次陷入了沉思。不过他很快又抽离出来,这小子人不大嘴倒是严得很,他咬定不说的事任谁也没辙。教吧,早晚都得传,既然孩子有心想学,他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明早你不用跟着他们早操了,在帐外等我。”

“是!”靳朔云深呼一口气,如释重负的露出了灿烂笑容。

“别高兴的太早,后面有你哭的时候。”李颇故意扳起脸,想重拾威严,可惜效果不理想。人家小孩儿压根没理他,得到了应允后便直直往帐子外面跑。

“你小子跑那么快做什么?”

“我想看看云儿。”靳朔云说话间已经撩开了帐帘。

“回来!”李颇咳嗽一声,加重语气,“你小子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将军了!”

靳朔云终于乖乖地回到了将军面前,可怜兮兮道:“我担心它嘛……”

将军头疼地揉揉脑袋,究竟哪个杀千刀的教小孩儿这么撒娇的,要知道,这对他们这些一辈子没温柔过的铁铮铮汉子具有无法估量的杀伤力。

“云儿是谁?”李颇捕捉到了小孩口中那个名字。

“就是背我回来的那匹白马。”

李颇大笑:“这是你给它起的名字么?你小子可够偷懒的,把自己的名字随便给它一安就完了?”

“不是的!”靳朔云猛的抬头,“它叫浮云!”

这两个字似乎已在靳朔云的脑海盘旋了多时,就等待这样一个机会现世。浮云,飘逸的洁白云朵,在漠北的天空下尽情遨游。

“你喜欢它吗?”李颇问。

“恩。”靳朔云认真的点头,随后又像下了多大决心似的看向老将军,“我想让它当我的战马,行吗?”

李颇看向靳朔云的眼睛,黑亮的眸子此刻正闪烁着灼人的光芒。他笑了,小家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年轻时代,一样的无惧无畏,一样的勇往直前,那时的他觉得整个遥南平原都不够自己驰骋,现在,小家伙也要开始飞驰了。

思及此,老将军把脸一扳:“你在和我商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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