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好像还真没想那么多，他只是单纯的觉得，沈槐不会放过他，所以，还不如他先下手为强。毕竟，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更何况还是个元婴修士，沈槐不死，他睡觉都不会安生。

白芨却认为黄凝有这方面的打算，毕竟，鹤城是黄凝的家乡啊！那里肯定有很多黄凝认识的亲朋好友，甚至家人族人也在那里吧！整个家乡都被沈槐毁灭殆尽，哪怕是冷心冷清如黄凝，只怕也是要跟沈槐不死不休的，更何况，她一直觉得黄凝未必没心，虽然经历苦难穷困潦倒，对人对事警惕且无所不用其极，正如他所说的，只要能往上爬，他什么都可以做，只要给足了代价。

但是黄凝内心深处应该还是有柔软的一块，白芨觉得那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曾经好几次的感受到黄凝想要跟她交心的意思，但是却总是被各种各样的麻烦打断，让警惕心极强，绝不肯受伤吃亏的黄凝猛地就缩了回去，不肯再交付感情。

至少在之前，黄凝被人诬陷的时候，她真切的感受到了那一丝失望。那时黄凝被城主府的下人押走，带去地牢的时候曾经望了她一眼，她当时就觉得那一眼似乎有不少含义，让她憋屈难受甚至心慌，那一刻，黄凝应该是对她失望了，黄凝期待着她能为他做点什么，可是油滑的她连一句辩驳都没有替他说，于是，她又错失了机会。

所以，直到现在，她很清楚，黄凝对她，对高邈，都可有可无，只不过当做认识的熟人罢了，连朋友都算不上。

而她对黄凝，则是愧疚带着点感兴趣，再加上高邈对黄凝不自知的喜欢，她希望能跟黄凝做朋友，可惜，黄凝似乎已经不需要她了，失望多了，便不会再给机会。

“鹤城？”黄凝挠挠头，他倒是知道鹤城被沈槐祭炼了，但是他其实是没去过鹤城的，当然，鹤城也确实是原主的家乡啦！他原则上应该是要替原主报仇的，可是，原主的记忆里，他在鹤城也没什么好的回忆，甚至连个值得铭记的人都没有，最后，原主还死在了他那些所谓的鹤城的‘朋友’手里，实在是让他生不出好感。

不过……“报仇还是要报的，毕竟死了那么多人，再加上我跟沈槐的恩怨，我们之间必须得死一个的。”

黎川闻言，立刻紧张的望着黄凝，一言不发。

第38章 仙器

高邈被城主府的人请去做客了, 黄凝则跟黎川回了自己租住小院, 院落里, 黎川设好禁制, 便安心的在小院里变回原形，趴在黄凝怀里，让黄凝摸肚皮，这就是他吃黄凝豆腐的方式了, 他特别的想跟黄凝亲近，而变成猫身之后，黄凝就一点警惕心都没有, 眼睛都贴到他身上拔不出来。

“你很在意鹤城吗？”黎川其实已经就这个问题伤神很久了。

“没有啊！其实我对哪里都没有好感。”这是实话, 黄凝在这个世界，就没有感受到任何一个地方的好处, 让他有留恋感，有归属感。

“但那是你家乡, 如果是我的家乡, 谁敢动它，我必然追杀他至天涯海角。”黎川道。

黄凝笑了，“因为那是你家，你有家, 我没有。”生来漂泊浪子, 注定无处可归，他跟黎川是不一样的。

“如果……如果鹤城的事情，不单单是沈槐的错呢？你会想要再找其他人报仇吗？”黎川还是问了出来。

“找谁？”黄凝略想了下, 突然笑了起来，“你吗？”

黎川的毛毛瞬间都炸了起来，黄凝连忙抚摸，想要压平，“你看你，吓成这个模样，你很在意这个事情啊！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直接问我啊！你是不是特别在意我？所以都不敢问，怕挑明了我就生气离开你了？”黄凝眼睛亮了亮。

黎川立刻反驳，“没有，我只是……”不想失去你。黎川无法解释，只能沉默。

黄凝凑过去在黎川额头亲了亲，他对猫身的黎川向来随意惯了，哪怕是黎川恢复了人身，他也难以改掉一些撸猫的习惯，黎川不自觉的颤抖了下，开心到爪爪都在微颤，这就是为什么他喜欢变成猫被黄凝抱着的原因！吃豆腐的最高境界就是，变成对方最喜欢的模样，让对方不由自主的跟你亲近。

“我不在意。”黄凝脸色冷淡下来，“我知道你来人灵界有自己的目的，而且是不好明说的，肯定是要做什么坏事。”黄凝笑了起来，“没关系的，鹤城也好，其他地方也罢，你既然要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我虽然不至于支持你，但是绝不会责怪你，我又不是圣母，你杀人放火也好，毁城灭门也好，难道我还得充当贤夫孝子，替那些陌生人报仇，指责你吗？他们跟我的关系有我跟你的关系好吗？我那么自私一人……我只跟和我关系好的人站在一块儿，谁管他是非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