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碰，上面有四娘设下的结界。”

“结界？”韩休收回正要推门的手，抬头看看禁闭的竹门又喊道：“娘，你在吗？”

“在。”

终于，里面传来了声音。

声音并没有带任何情绪，空洞无感情，完全听得出她对自己儿子的冷漠。

真不知道这四夫人怎么就这么不待见自己的儿子？就因为资质差？

世界上不待见一个人的理由千万种，或许这就是那千万种理由中的一个，所以韩休不去纠结了。

“娘，这五年，你还好吗？”

韩休本着自己现在就是大壮，那就必须履行大壮的义务，慰问这个连面都见不到的娘亲。

“还好。”

又是如此简单的回答，都五年，哦，不，是十多年没见面了，她就一点都不想自己儿子？连一句关心话都没有，大壮还真是可悲。

“娘，你能不能让我进去？我想见你。”

韩休试着问这句话，这也是以前大壮每次来看他娘时都会说的一句话。

不过每次的答案都是——

“……”

沉默。

这时，韩烨扯了扯他手臂，说：“行了，别说了，四娘不会见你的。”

“为什么？我是她儿子，她这么就忍心不见？”

韩休问出他的疑问，也问出了大壮的心声。

韩烨无法给韩休答案。

韩休沉默了，他看着禁闭的竹门好一会儿才说了句：“来得匆忙，没带什么东西过来，下次来再补上，你好好休息，我和三哥先回去了。”

说着这句话时，韩休的语气不免也有点冷漠了，除了慕容卿，他对他人的耐性一直都是有限的，再者这里面的人又不是真的是他娘，他用得着那么客气？

说完，他就率先抬步离开了，韩烨站在原地有些无奈。

正当他要离开时，竹屋里又再一次传来细微的声音，似乎又有什么东西倒了，韩烨不放心，就对着门里面问了句：“四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原来不止对大壮如此冷漠，对其他人其实也是如此冷漠。

但，大壮和韩烨毕竟不是一样的，大壮是四夫人的亲生儿子，也是唯一的一个儿子，韩烨只不过是她丈夫的另外一位夫人的儿子。

所以，四夫人的态度还是太无情了。

听到四夫人的回答，韩烨点了点头说：

“四娘，你好好休息，我和五弟先走了。”

“嗯。”

韩烨就离开了，他追上韩休的步子，以为韩休生气了，他就在韩休身边安慰道：“四娘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你别太伤心了。”

韩休没有回答，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的路，脑袋里却在飞速转动着。

刚刚四夫人的声音，有点奇怪。

他听过很多种声音，各种声音都在他耳边响过，而他也必须分辨出这些声音到底是男人的？还是女人的？有必要时，他还得在执行任务之前，把他任务对象的声音记住，这就是他作为杀手时必备的能力。

而刚刚四夫人的声音响起时，他竟然从她声音中听到了男人的声色。

这太匪夷所思了！绝对是他听错了！

四夫人，一个可以生孩子的男人，怎么可能……

突然，他脑中浮现了慕容卿的容貌。

他记得慕容卿说过，凡界有一类人是可以孕育生命的，这类人身上有君子兰，被称作为——奉子。

不对，不对，大韩家的人又不是没有见过四夫人，难道他们还能连他是女人还是男人都分辨不出来？

回想刚刚韩烨一路上所说的话，字里行间中并没有透露出他娘是个男人，反倒女人的信息更多些。

什么四娘很漂亮啊，四娘很贤惠啊，四娘跟他娘亲关系很好啊，四娘最喜欢穿白色裙子啊等等等等……

如果是男人，哪有喜欢穿裙子的？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性了——他娘亲的声音就是这么有特色，听起来像男人。

而且，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一些很中性的女人，声音像男人的大有人在。

这个答案，让韩休认可了。

他快步朝自己现在住的院子走去，完全忘记了刚刚给他带路的韩烨。

看着韩休离去的背影，韩烨无奈叹息。

他还在以为韩休生气了，所以对于韩休忽视他，他一点都不在意。

他也替自己这个弟弟感到悲哀，这么多年从未被爹还有四娘关心过，再加上五弟资质很差，让爹更加不想看到这个儿子了，连带着自己的娘亲也躲进了那个荒凉的地方，再也不管他了，以至于五弟在大韩家受尽了欺负，没有谁关心他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