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颜问:“要不要我再去烹上一壶茶?”
萧寻情知她有送客之意,讪笑着起身告辞。
许知言素来孤僻,也不挽留;倒是欢颜将案上的方子递给他,很是殷切地说道:“萧公子记得按时服药。”
“哦,欢颜姑娘果然是个尽职的大夫!”
萧寻扫了一眼那方子,脸色很不好看,却也接了下来,似怨似恨地瞪她一眼,方才下楼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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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灯那得工夫醉,未必明年此会同(一)
待他离开,许知言便问:“那是什么方子?”
欢颜笑道:“他何尝有什么伤病在身?既然他随口一说,我也便随手开了张寻常的滋补方子。”
萧寻唇角扬了扬,若有所思道:“他过来送蜀锦给聆花,却过来见我。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欢颜道:“他这人还不错,只是太过轻浮。”
“他那样的出身,才识又高,行事自然骄狂些。”
许知言皱了皱眉,轻叹一声,沉吟道:“元宵灯会……只怕五弟又会找你同去吧?你们别太招摇才好。”
欢颜便敛了笑,依在他身畔坐了片刻,轻声道:“二殿下,我不想去。”
“为什么?你以往不是很喜欢看热闹吗?”
“可我现在觉得,那热闹也没什么好看的。”她想了想,又道,“如果二殿下想去,我就陪二殿下过去。”
许知言微一失神,随即苦笑道:“你让我去看花灯?”
欢颜望着他那双好看却无神的双眼,一时张口结舌,答不上来。
许知言叹道:“欢颜,过了年,你十八岁了!我不想耽误你。”
欢颜抿唇道:“我说过会治好你的眼睛,你也说过日后和我一起游遍大吴山水……”
“你成了亲,一样能为我治眼睛。”
他将手指缓缓抚过自己眼睫,轻声道,“何况,假如我失明一辈子,难道你一辈子不嫁人?”
欢颜迟疑良久,终究道:“可我不想嫁给五殿下。”
许知言一怔,“你不是和他相处得很好?我也看得出,他待你也是一片真心。”
“五殿下待我是很好。可谁待我好,我就得嫁给谁吗?二殿下待我更好呢,我是不是也可以嫁给二殿下?”
许知言一手抚于琴弦,一手支着额,出神许久方笑道:“若是我眼睛好了,你可以嫁我。”
他一向端重自持,不近女色,即便和欢颜从小亲近,也从无半分狎昵之语,忽然说出这话,倒让欢颜心头猛地一跳,凝视着他端秀的面庞再说不出话,脸上却渐渐赤烧起来。
这时宝珠送了萧寻回来收拾茶盏,二人遂闭口不再提起。
宝珠寻机悄问欢颜:“那是什么方子?我看那位萧公子拿着那药方,似乎一路在研究。”
欢颜心里的不自在不觉间消逝,也悄声答道:“是补血益阴、调经解痉的,专治月经不调,血崩痛经……”
宝珠骇笑:“小心殿下知道,真把你捆到管事那里责罚!”
欢颜悻悻道:“他明明好好的没病,偏说什么一个月有几天不适,自然给他开这个,横竖吃不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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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总有几天不适的银默默飘过~~女银们承受了生产育儿的痛苦,其实应该让男银们一个月有几天不适才公平~~
☆、赏灯那得工夫醉,未必明年此会同(二)
元宵,有一元复始,大地春回之意,因此又被称为上元节。
元宵燃灯的习俗由来已久,吴国的灯会更是自十三便开始,至十八方散;当然十五那晚是最热闹的。
今年欢颜并无赏灯的兴致,吃毕元宵便打算休息,却给许知捷赶来,死活要带她出去。
欢颜道:“五殿下,我这几天乏得很,想早些睡了。”
许知捷看一眼天色,说道:“天都还没黑,睡什么睡?不如一起看灯去,大不了我早些送你回来。”
欢颜见他拉扯着不依,闷闷道:“我不想去。”
许知捷好言劝了半晌,也有些着恼,遂道:“如果是三哥喊你,不知该去的怎样快了吧?可他虽然不娶聆花了,也一样不会娶你。即便父皇不再追究你那件事,他也不敢冒这个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