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二掌柜/再也不要做怨妇(277)

谢况弈松手收剑,秦兰璪跌回榻上。

“我亦要去见宁景徽。你可不用出车。”

谢况弈冷冷道:“我与你这种人,从不同一路。”

秦兰璪袖手待谢况弈一出车,便向近侍道:“着宁景徽来见孤。”

车外飘来谢况弈一声渐远的嗤笑:“他真能听你的?”

小近侍壮着胆子抬起眼,秦兰璪正色:“起驾,去宁相府。”

左右皆劝阻,薛先生与南缃入轿苦劝,连小近侍都鼓起勇气,大胆进言:“王爷岂能轻易纡尊驾临臣下之宅。”

秦兰璪道:“宁相乃国之栋梁。皇上尚屡降阶亲迎,孤去他家里坐坐,有何不可?”

左右便不敢再言。南缃跪下道:“奴婢不便再跟随,自先回王府领罚。”

秦兰璪颔首:“你先回去罢。不必言及罪罚。此事另有曲折,非你之过。”

南缃抬眼看了看秦兰璪泛白的脸色:“奴婢逾越造次一句,王爷如果身子有什么……只怕那唐郡主也不会心安。王爷只当……”话未说尽,自己苦涩一笑,“这句话,王爷必然听不进去。我竟然也成了说这种话的人。”再一施礼,道声告退,转身离轿。

此情此景,左右侍从更不好再多说什么。薛先生只能先拿了点应急的药丸让秦兰璪先服下,车轿调转方向,径往宁府。

宁相府门外,迎者寥寥,迎驾的总管道,右相大人早朝未归。

裕王府近侍不禁动怒呵斥。总管又道,并非对裕王殿下不敬,乃是相府人本来就少,能出来的都出来迎驾了。右相大人的确尚未回来。

近侍再要怒斥,秦兰璪挑帘道:“孤本就是简行而来,如此相待,恰正合宜。只是孤腿不甚灵便,既然宁卿尚未回来,孤便先进去,仍在轿内等他。”

宁府总管再不卑不亢,到底不敢让裕王殿下等在大门外,便跪迎车轿入府。秦兰璪挑着车窗帘,颇兴致勃勃地张望:“宁卿府邸竟是如此素雅清幽,恰如其人。早知孤应该常来坐坐。哦,那里,就停那边树下便可。”

总管算是见多识广,却从不曾面对如斯不像样的局面。此情此景,若被礼部和御史台得知,弹劾的奏折必然能把自家相爷和裕王殿下各自埋了。总管只能赶紧让人抬来软轿,叩求裕王府的侍从们转禀裕王殿下,请裕王殿下移驾上厅。

秦兰璪直接透过车窗向他道:“罢了,孤的确腿疼。且孤性喜自然,这般清幽美色,正易赏玩。”

总管兢兢道,后面花园,更美更清幽,更宜赏玩。

秦兰璪含笑道:“一日之中晨尤重,前院之于府邸庭园,便恰如晨早之于一天。晨光之中,细品前庭之景,恰恰相宜。”

总管只能无言叩首,爬去准备进献的茶果。

秦兰璪品茶倚窗赏景,同行侍卫隔一时便有一个要方便,总管心知必有内涵,但不能不让去,就吩咐引路的小厮牢牢盯住。裕王府的侍卫们去了又回,却从没拐过弯路。

日渐渐地高,宁景徽仍未回府。相府的下人已进了三遍快六十道茶果。薛先生又向总管道,凉寒之物不宜多,若有温补的粥羹则更佳。

这么多果子点心还没吃饱,这是打算在相爷回来之前再用个早膳么?

裕王殿下的胃口真太好了!

薛先生像是察觉到了总管内心的惊诧一般,微微一笑:“王爷昨夜过于劳累,此时须进些补养,劳烦了。”

昨夜,劳累,补养。打理清静相府的总管不禁老脸微热,恰见一如厕归来的年轻侍从未经传报,径直大步进了裕王的车轿中。

车轿的窗帘和门帘立刻就落下了。

“这便去吩咐厨房,就先告退了。”总管向薛先生拱手,转头立刻悄悄吩咐,将过来这边服侍的人都换成年岁长老成持重的。年少者一概不得近前。

“谢少侠竟回心转意,愿与孤这种人互通有无,甚欣甚喜。”

秦兰璪含笑望着进入轿中的谢况弈。

谢况弈一脸少废话的表情,简洁道:“没找到她,这宅子里有没有密室?”

秦兰璪道:“宁景徽的府邸,我如何知道?不过依他平素行事,不像会在府中搞这些弯道。”

谢况弈瞳孔一缩:“你的意思,她被藏在了别处?”

秦兰璪笑吟吟道:“谢少侠可去找一找。我正腿伤,行动不便,属下亦不中用。就不拖谢少侠后腿了。”

谢况弈抱起双臂:“看来你笃定能从宁景徽处问到结果。”

秦兰璪靠上车壁:“看来谢少侠要相信本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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