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失笑:「那小兔崽子资历尚浅,在江湖上毫无威信可言。如今八大派共聚一堂,试想多少江湖豪杰在场,他若不藉此一战奠定自己在江湖上的地位,那才真是个笨蛋!」
「除暴安良就是除暴安良,小秋在江湖上的地位和这一战有何关系?」一剑皱了一下眉,万分不解。
一叶嚣张地朝他哥摆了摆手,哼哼两声无奈说道:「凡夫俗子是不懂得俺们聪明人怎么想的,俺老早不期待你明白,少根筋的再怎么解释都是没用。」
一剑皱眉,本想一拳朝妹妹脑袋搥去,后来还是作罢,转身回房去。
「欸,哥,你怎不理我就这么走了!」一叶觉得很寂寞啊,一剑好不容易出来了,却没和他讲到多少话。
一剑顿下脚步,背着一叶说:「还有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一叶问。
「……小秋……要成亲了……」
「成亲!?」一叶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和谁?你吗!?」
一剑干笑了声:「怎么可能会是和俺?是和他的同门师姐陆明明。小秋这趟出门回来后,便要迎娶对方过门……」
一剑的声音带着落寞,一叶听得胸口都揪了起来。「那小子搞什么鬼,他不是喜欢你喜欢得要死要活吗?同个女人成亲做什么,脑子被雷劈这了吗他?」
「这样也好,」一剑黯然说道:「为延陵家开枝散叶,日后子孙满堂,爹的赤霄坊也后继有人。」
「开个鸟啊!」一叶骂了粗口。「对这个女的他那小东西起不起得来还不知道,你就那么笃定!」
一剑不说话。
一剑的确也是被弄糊涂了,莫秋不是只想和他在一起吗?怎会要同别人成亲?
莫非是因为他的离开,莫秋心灰意冷,所以转而投向陆明明的怀抱了?
的确,陆明明是个美人,怎都比粗枝大叶的自己来得好,况且陆明明温柔体贴又善解人意,有时光看着她在一旁站着一剑也觉心情愉快。莫秋要能和她成亲,定是会比跟着自己好多了吧!
「你有什么打算?别净是不说话!」一叶可急了。
「我会去找他,我要保他周全。」
「然后把人抢回来!」一叶忙着出主意。
「不管他成不成亲。」一剑关上了门。
「啧!」
门被关上后,一剑看不见听不见,一叶的脸色就阴了下来。
一叶磨了磨牙道:「佯装成亲有什么用,陆莫秋你怎到现下还看不透你舅舅的用心!要他回去不是这么使的,眞这么迫不及待,还不如拿把刀捅自己几下放出伤重命危的消息比较快!」
「蠢死了!」一叶碎碎念着,往落叶苑外头走去:「一个比一个蠢!只要摊上对方的事,脑袋都忘记怎么用了!」
稍晚一叶来的时候,一剑望着窗外发呆,看来正在想莫秋。
一叶端了盆水进到一剑房中,发现房里氤氲着热气,小厮正在朝澡盆里倒热水。天还没暗,看来一剑是打算早早沐浴后休息,赶明儿个早点起来前去找莫秋。
一叶把盆子放到桌上,对他哥说:「先洗把脸吧,脸上脏。」
一剑愣愣回过神来,神情有些呆,几乎说得上是听话地拧湿巾子往脸上抹去。
「擦干净点,敲你满脸胡子把水都挡了,要多洗几次才能眞的洗到脸啊!」一叶说。
一剑没心思分神想妹妹的诡异叨念是为哪般,他只惦记着心里那人如今不知走到哪了,是否安然无恙?
一叶和小厮双双退出门外,一剑也没探水温,解开衣衫便跨入澡盆里。
谁知那热水是刚烧开就太近他房里的,一剑这么一跨,竟如同跨进滚水里,烫得他浑身刺痛手忙脚乱地往外爬。
他看着自己的双脚,全都红了。
左右看了看,发现一叶端来那满满一盆的冷水还在桌上,遂倒往澡盆和上一和,等凉些以后又跨进水里。
翌日清早鸡啼才刚停歇,落叶苑一隅突然爆出一声山摇地动的怒吼。
「延陵一叶——」
在自个儿厢房里睡得正甜的一叶猛地惊醒,睡眼惺忪左顾右盼地跟着吼:「什么、什么,谁在叫俺?」
那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一叶妳给俺滚过来!」
「啊!」听清楚原来是哥哥在呼唤他,大冷天里一叶随手盖了件兔毛披风,踏着冬日里的雪横过院子,跑进了一剑房里。
「哥你叫俺做啥?」一叶困得眼睛几乎睁不开,他昨晚看帐看到天快亮才睡,谁知天才亮了一点点,一剑又呼唤他了。
房里的一剑穿着白色单衣,单衣衣袖挽起,露出来的肌肤起着星星红点,而他手上抓着一把胡子,怒睁着铜铃大眼,瞪着一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