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江湖之铁剑春秋(53)

【第十章】

莫秋觉得昨夜睡得不太好,清早醒来时昏沉沉十分的困。

在床榻上呆坐片刻,而后自然而然地竖起耳朵凝起内力聆听邻房动静,没听见一剑的打呼声,也没听到任何声响,原来一剑今日竟早起离房,这不免令莫秋有些失望。

一剑避而不见的这些日子他既难受又慌乱,但却什么也不能做,偶尔可行的便只有在最接近一剑的地方偷偷感受他的存在,细细聆听他的声音,尽管无法满足想要亲近那个人的愿望,但除此之外却别无他法。

他这个舅舅从来说一是一,说了不见他,便再也不会见他。

莫秋不禁自嘲,自己怎么会落得这般境地,同弃妇般自怨自艾。

这模样简直可笑。

院子里想起脚步声,一沉一缓,朝他厢房方向而来。

当一叶带着一名老大夫推房入内时,莫秋脸上呆滞的神情立即换下,一张冰冷漠然的脸随之覆盖而上,连他望向一叶的目光都是冷淡无感情的。

「这么早?」莫秋淡问。

一叶扬了下头,那名老大夫才慢慢走向莫秋床榻,作势要抓起莫秋的手腕切脉。

脉门被制乃习武之人大忌,莫秋自然不会将手轻易交出去。

然而一叶却在此时说:「大夫方替你舅舅诊治过,是他叫大夫来看看你。」

一听见与一剑有关,莫秋愣了一下,脉门随即被老大夫抓住。

「舅舅他病了?」莫秋尽力叫自己声音平稳,装出无所谓的语调,但那微颤的尾音却仍泄露出内心的疑惑不安。

「不就是前些日子被下的毒。大夫说他先是强行压制寒毒,后来又中了牡丹花下死,两种毒后来虽一个以内力逼出大半,一个解了,但两种毒的余毒却融合成另一种难解之毒,得长时间调养才成。」一叶说。

「那他要不要紧?现下怎么样了?」莫秋紧张地抓住床褥,脸色有些苍白。

「先前被你搅合那么久,连自己中毒的事都不放在心上,忘了个精光,你还想他能怎样?」一叶快口说到一半,见着莫秋白煞了的神情,顿了顿,才缓声说:「你舅那个人就整一个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认为不可行之事谁都无法改变他的决定,你逼她无用,到最后顶多落得两败俱伤。你算是我养大的,他则是我哥,我不想你们越弄越僵。」

大夫诊完脉,回到一叶身边拱了拱手,说道:

「依小当家脉象与当家所说征状看来,此乃血虚气郁、梦魂不安,所引起寐重起行而走,此症医书上载明为梦行症,罹患此症之人梦中行事作为本人皆无所知悉,又因身处梦境神智迷糊,起行时常引致危险,夜里还需多加关照一番。」

莫秋听得此言只觉莫名其妙,但一叶望着他若有所思的神情,加上想及自己近几年的确偶有几次醒时不是在花圃间就是在长廊上,他很快就发现那大夫言下之意是在指他。

莫秋愕然地望着一叶,一叶扇了扇玉扇。

大夫再道:「梦行症乃是志忧于内结成心结所致,虽有方子可疗体舒气,但成效不大。心结不解,药石始终罔效。」

说罢提笔写了张药贴,交予一叶后便离开。

一叶嘴里虽喃喃念着:「啥梦行症,也不知真的假的......」手上却仔细将药方折叠好,收入怀里。

他看向莫秋道:「你有什么想说的?」

莫秋听到了一叶的碎念,心里头不舒服,遂别过头去也不理会一叶。

一叶蹙眉,片刻后才说:「你可知铁剑门里头那些人是怎么传你的?恬不知耻、yin荡下贱。」

莫秋倏地握紧拳头。

一叶再道:「有人看见你三更半夜衣衫不整在门里游荡,神行恍惚仿佛食了五石散般。若你长得丑那便罢,偏偏你长得这副模样,举手投足加上那样情景,谁都不会往正面想。」

「我不知道!」莫秋一口银牙几乎咬崩。

原来如此,原来自己是患了这病,难怪陆遥总那么对他,甚至对他恶言相向,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口。

「......」一叶见莫秋的模样的确不像说谎,这才道:「你不知道、我不知道、没人知道,可偏偏我哥遇上一次就发觉你不对,千叮万嘱叫我带大夫来看你。怎么原来......对你上心的人就只有他一个吗......」

一叶也有些内疚,这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自己除了延陵家的利益外可曾正眼看过这小外甥几眼?要不也不会孩子这么大了,才晓得他得了病却未曾医。

「阿牛哥哥......」猛地想起不能再这么亲昵地叫那个人,莫秋连忙换过称呼,急切地道:「舅舅他来看过我吗?他说了什么?他现在怎么样了?他是不是还是不想见我?他知道我病了吗?我病了他还是没有留下,难道他真的连一眼都不想再看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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