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来了?」苏远远眉头微皱,只得放下锅铲对小三说道:「三哥你等我一会儿,我去见见客人,马上就回来。你可不准趁我不在又走了啊,我准备了一堆鲜果,还等着和你试哪种果子做馅最适合的!」
小三瞧苏远远如临大敌的模样,开口说道:「那是妳未来婆婆还是会咬人的老虎?」
苏远远噘了噘嘴,道:「别乱说,那个人很严厉的,被她听着可不得了!」
「要是这样不如不嫁,我就看不出聂夙哪里好,好到让妳这火爆性子将来得忍耐一辈子发不得脾气。」小三从怀里掏出一颗脆桃,一口咬下去,发出清脆的响声。
然随即有一把中年妇女嗓音响起,带着威严与微怒,说道:「不嫁我家夙儿,难不成嫁给你这来历不明的小混混吗?」
小三抬头,刚好见到有个略略发福的女子朝这边走来。
苏远远一看就觉得不得了,连忙说道:「所有的人都出去,把厨房门关上。」
小三嚼了嚼桃子,说道:「儿子如果够好,还怕女儿家不嫁?」
「你现下是说我儿子不好?」妇人愠怒。
妇人一脸严肃,面容绷得紧,虽然看得出年轻时必定是个美人,但美人迟暮,现下就是个胖老太婆,而且还是小三一看就觉得不顺眼的老太婆。
小三瞥了对方一眼,没打算和这个说话态度恶劣的妇道人家计较。
但对方却转向苏远远,语气一样严厉地道:
「远远,妳是我聂家将入门的媳妇,如今却和一个男人成天鬼混在一起,妳知道外头现在传得多难听吗?所有人都说妳给夙儿戴了绿帽,还没进门就干起勾搭男人的勾当。
妳当初吵着要当聂家媳妇时我说过什么了,夙儿是我聂家单传血脉,妳要守妇道,要三从四德,孝顺长辈,妳信誓旦旦答应,我才放心的。但妳瞧瞧这几年自己都做了什么了?
在将军楼抛头露面,在外头和人争厨艺高低,现下甚至带了个男人在身边,妳不知耻,我都为妳感到羞愧,为我夙儿不平啊!」
苏远远想回嘴,但却硬是忍了下来,眼眶都红了。她说道:「我只是喜欢当厨子,这些夙哥都知道,他也没说什么,还很赞成的。」
聂家大娘怒道:「那是夙儿迁就妳,损了自己的名声,但妳嫁进聂家之后我必不许妳胡来。相夫教子是一个女子一生最重要的事,到时别说是当厨子,没我允许,妳连大门都不可迈出一步!」
苏远远很委屈,她不过就是喜欢聂夙罢了,向来对聂夙的娘也万分尊重,可不论怎么做,就是讨不了她欢心。
小三听不下去,在旁边冷哼了一声,惹得聂大娘白眼直接朝他瞥过来。
「哪里来的地痞流氓,既然知道远远和我儿已经定亲,还不从哪来就滚回哪去,癞虾蟆想吃天鹅肉,先掂掂自己的斤两,聂家可是你惹得起的!」
聂大娘一脸威严,当家主母做久了就是如此,不但谁都瞧不上眼,自以为是,还认为无论是谁,开口便能定对方生死。
小三向来看不惯这样的人,遂道:
「聂家很了不起吗?妳儿子再了不起还不是苏远远手底下的一名管事。我看他每回见妳未来儿媳妇都乖得像头羊,如果妳儿子真厉害,还用在将军楼当什么总管,直接回家管妳聂家庞大家业便成。
现下这般我看还真是委屈他了,见到老子得陪笑、见到苏远远更要笑,聂家什么来历老子是不清楚,老子只知道若是苏远远嫁了过去老子还在京城而妳敢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老子第一个灭的就是妳!」
「三哥!」苏远远急。
「闭嘴!」小三吼了回去:「没出息!」
小三继续对聂大娘说:「苏远远不是普通人,她对厨艺之道有与生俱来的天赋,浅薄无知之人才会把这么一个人才锁在家里相什么夫教什么子。她将来担的是将军楼楼主这个位置,是苏家几百年的心血,这样一个人、这么一份责任,岂是妳一句嫁做人妇三从四德便可抛掉。老太婆,妳想得美啊妳!」
说完一大串话嘴巴干,小三又啃了两口桃子。喀嚓喀嚓得声响在厨房里回响,听起来格外刺耳。
聂大娘发怒了,走过来抬起手便要搧小三耳光。
然而当她抬手而露出手腕上戴着的一只血玉手环时,小三突然整个人发毛了起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只红得像血的手环不放。
苏远远见小三闪也不闪,急得又大叫了一声。「三哥!」
小三这才从迷障中清醒,伸手隔了一下。
哪知也就只这么轻轻一下,便听到喀啦一声,聂大娘哀号不已,她的手腕竟然此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