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江湖之药师(9)

女子手如葇荑、螓首蛾眉,彷若轻云之蔽月,飘飖若流风之回雪,眉间轻蹙带有病色,纤弱动人我见犹怜。

小春又看呆了。

美人啊——

他这走的是什么好运,一出谷就连遇两个天仙绝色。

美人啊——

当下叫他口水横流,止也止不住啊!

料峭接过鸨母递来的锦盒与红帖,拆开红帖取出里头的小红笺和银票一看,苍白的病容上又添一抹苦涩。

「过府相聚再附银票十万两……十万两要我去绿柳山庄……他怎么还不放弃为我赎身呢……」料峭清咳两声,搁下了红笺。

鸨母一听十万两,两眼当下大放精光,强取了银票塞入怀中。

鸨母笑若春花初开地道:」我的好女儿、好料峭,你这回遇到的可是贵人啊!难得绿柳山庄的司徒大庄主要替你赎身,这可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娘这就去替你把卖身契找出来,你等等,娘去替你领司徒大庄主过来。」

料峭掩唇再咳了几声,也无心应答,望了退出厢房的鸨母一眼,低头看那红色锦盒,心里头百般滋味难以说清,愁容满面,锁眉不展。

忽地,有只温暖的手翻过她的手腕,如葱玉般修长的手指端按在她脉门之上。

「你……」料峭一震,心中大惊,身旁不知何时竟坐了个风神秀朗的俊美少年。

小春方才先是在梁上看了料峭一会儿,发现她病得不轻又没好好调理,整个人消瘦得像凋零黄花似的,真是令人心疼,所以脑袋都还来不及细想,手脚便先行,翻下梁来了。

仔细切脉以后,小春端坐后正色说:」姑娘你脉象浮而弱、血气不通、邪气痈肺,又肝火生旺,似抑郁成疾,是肝郁外感之象。」

「敢问公子你是……」料峭努力克制心中慌乱,问道。

「唉呀,瞧我这都忘了,真是对不住。」小春说:」我刚才跟鸨母进来的,原本只是好奇想见见能让天下第一庄庄主倾心的美人,后来看到美人你似乎久病不愈的模样,便一时忍不住走上前来。如此唐突,料峭姑娘千万别见怪。」

小春忽又莞尔一笑。」依我看,料峭姑娘你的病虽然不重,不过却来来回回好不了,挺是扰人。姑娘你看了多久大夫了?是否都不见管用?但是这都不打紧!今日你遇见了我赵小春,一切旧疾沉痾都将手到病除、药到根治。不是我夸口,这世间还没我治不好的病。」

小春径自取了纸笔,在案上挥毫开方,一点也不顾身旁主人诧异的眼光。

料峭在风尘中打滚数年,多少也练就微薄识人本领。

她见小春下笔潇洒不羁,字迹豪迈天成,由书帖最易看出一人性格如何,再见小春神色自然没有半点轻薄举动,这才稍微松了口气苦苦一笑,道这小兄弟虽然唐突闯入,但应该并无恶意。

「一日一帖,连用十四日始见成效。但出了效果以后还得继续服用三个月以上,等完全不咳了,也就差不多好了。」

小春将墨迹未干的药方递给料峭,料峭一看不免又是讶异。

「小公子你开的这方,不都是些寻常草药?」料峭疑惑问道。

「我猜以你这苏雪楼名妓的身份,又是绿柳山庄庄主心上人,你家妈妈对你的病肯定下极功夫,人参、灵芝、何首乌,绝对四处搜罗来让你补身子。」

「的确如此,原来弄巧反拙了吗?。」料峭这才醒悟小春方子当中用茯苓、鲜杷叶用意。

「的确。」小春笑说:」姑娘你身子底太虚,正是俗话说的虚不受补,这些东西性温易燥,姑娘你身子已经坏得不能再坏,越吃只会让你的病情越加恶化而已。其实寻常性平性凉的山草药对你而言最好,慢慢调养不可求急,扔了那些人参灵芝等等,过个几天你的病就会有起色。」

料峭收起了方子,颔首道谢。」料峭的病若能痊愈,当会好好酬谢小公子。」

「公子就公子,为何特意加个小字。」小春绽笑。

「赵公子你年纪轻轻便出来行走江湖,家里人不担心吗?」料峭说着。

「家里人早没了。」小春不以为意笑着说。

他随后突然想到一件事。」对了料峭姑娘,你在这苏雪楼,认识的人肯定也多多,请问你可曾听闻江湖上一个叫石头的人?」

「石头?姓石名头?」料峭回问。

「欸……不瞒说,石头是我大师兄的小名,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本名是什么,他在外头很久了,我这回出门也想说找找他,可是我连他住在哪里都不晓得……」小春想起久未谋面的大师兄。

师父那日寿辰席间听见五师兄和六师兄说大师兄在外头闹了很大的事,跟着便不太开心,不知道大师兄如今怎么了。大师兄在他十二岁时就离谷闯荡,他连大师兄的样子都快记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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