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羊降狼记/半缘君(15)

燕留白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道:“没错,夜公子是给了我一千两银子,但那和你有什么关系?那是夜公子给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傅苏语塞,吭吭哧哧的说不出话,而夜千度哪能放过这样良好的促进感情的机会,连忙一步上前搂住傅苏的肩,一脸坚定道:“留白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苏苏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苏苏的。”他说完,傅苏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回过头一脸骄傲的道:“留白你听见了吗?这可是夜公子亲口说得。”

燕留白实在看不过去了,悻悻的转回身,自言自语咕哝道:“笨蛋啊笨蛋,不用你现在感激他感激的要命,等到将来你被他拆吃入腹连点骨头渣子都不剩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他今天的大度绝对是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了。”

于是少数服从多数,傅苏兴高采烈的牵着大白狗走在最前面。冬日天短,几个人来回山上加上在屋里呆了一段时间,待走到街市上后,那天便已是黄昏了。只见大街上人潮熙壤往来,正是下工时分,男人们纷纷进了小酒馆高谈阔论,有的居家妇人则上街来采买一些东西,各家各户的房子上飘着袅袅炊烟,倒是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

夜千度看见米铺旁边有一个卖烧饼的摊子,虽是简陋的小帐篷,但箩筐里的烧饼冒着腾腾的热气,他便转头问傅苏道:“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

傅苏大喜点头,燕留白也连忙道:“如果是你请客,那我也来一份,哎呀走了半天,的确是很饿了。”说完夜千度摇了摇头,心想真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明明昨晚才给了他一千两银子的。不过看在他是傅苏狗友的份上,也不好拒绝。

将他两人安排在桌子旁边坐下,他离开桌子来到一个钱庄,将手里一张五千两的银票兑换成五十张百两的银票,又将其中一张百两的对换成元宝和散碎银子,以及十几串清钱。然后这才回到烧饼铺子前,只见桌上摆着一大盘切好的烀牛肉,燕留白和傅苏正一人举着一枚烧饼在那里大嚼。

夜千度平生哪里吃过这种小吃铺子的东西,但看傅苏吃的有趣,便忍不住坐下来看他慢慢吃。心中竟出奇的平静安宁,他不知道幸福是什么样的,但觉此刻的舒适窝心比起过去那种呼风唤雨权倾天下的感觉还要美好。

“咦,县太爷也养狗呢?别说,这只白狗还挺漂亮的。”一名青年走过,摸了两把狗头,然后抬头向傅苏微笑。而傅苏也点头笑道:“花小哥儿,这不是我养的狗,是我刚刚从十八爷家里牵来的,唉,十八爷已经死了,扔下这条狗怪可怜的,我就牵回来了。”

那被称作花小哥儿的青年一愣,奇怪道:“太爷去十八爷家了?这是为什么?”随即他就一拍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的笑道:“瞧我,太爷肯定是去十八爷家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安排的,用的着我在这里多嘴多舌吗?”说完一吐舌头,听得那边有人叫:“花小哥儿,你的花籽还卖不卖了?”他方嘻嘻笑着站起告辞而去,临走还摸了摸白狗的头,可见是真的喜欢这只白狗。

夜千度望着那青年的背影,心中暗自品评道:“看不出这小县城竟是个藏龙卧虎之地,这花小哥儿脚步轻盈而不虚浮,神华内敛而不猥琐,明显是一名高手,尤其是轻功高手。而且如果他就是凶手的话,他会对这只大白狗过度关注也是合理的,否则走了这么长时间,虽有不少人指指点点,却还没有人主动问询呢。最可疑的是,他不应该忽略我的存在,但他却偏偏像是刻意忽略了一样,这不能不让人起疑。

夜千度慢慢思索,却又觉得这花小哥儿若真是凶手的话,理应有多远避多远才对,绝不该亲自上前过问,县城不大,傅苏去十八爷家里的事情也没有瞒过别人,他只要稍一打听,便可知道的清清楚楚,何必冒险亲自过来说上这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呢?岂不令人生疑。就算再笨的凶手,也该知道避嫌吧。

正在那里矛盾的沉思着,忽听烧饼铺的老板喊他的娘子道:“孩子他娘,面袋见底了,今天东边的米老板去亲戚家喝喜酒了,你就到他铺子里给看门伙计留个条子吧,让他们明天把面送过来。”

夜千度大脑中猛然灵光一闪,连忙将口袋里十八爷留下的那三张条子都拿了出来,细细看了一遍,他忽然笑道:“没错,一定是这样。”他叫住饼铺的老板,先给了他十枚铜钱,这才问道:“我问你一件事,你每天早上大概什么时候就来这里摆摊子?”

烧饼铺的老板虽不知客人问这话是什么用意,但十枚铜钱已经安安稳稳的躺在手里,哪里还管他问话的用意,喜笑颜开道:“这位公子,小老儿倒是勤快的,每日天刚蒙蒙亮就来这里了,冬日天短,有些上早工的人愿意来小老儿这里吃上一个烧饼,喝碗豆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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