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英雄气短啊(出书版)(45)

「该死的陈健,到底是在哪里啊!?」凤准心急如焚地从一排凉棚一个个看过去,谁知道兴州城人怎么这么奇怪,搭这么多凉棚干什么!

终于,他的脚步停了下来,尽头的一个凉棚里,人影静静的背对他。模糊的视线中,英沅瘦削的身子躺在那竹榻上,胸膛微微起伏着。

没死!他没死,我的沅儿,我的英沅没死!

凤准强忍住哭声,一头冲了进去,瞬间扑到英沅身前!

他抹去了满脸泪水,仔仔细细地端详着面前因为昏睡而显得无比沉静的面孔。

是英沅,没错!是他的沅儿!

凤准手指颤抖着攀上那熟悉的面容,一寸一寸地抚摸着。

他的身子好热,脸颊深深陷了进去……他瘦了,是在牢房里被折磨吧?不行,要好好的给他补补,绝不会再让他伤心得吃不下去东西。韩朝算什么?和他失而复得的沅儿比起来,那算得了什么?沅儿想要拿回去,那就给他吧,他不在乎赔上自己的帝王的尊严,只要他的沅儿好好的,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凤准在确认英沅真的活着后,忍不住一把将他抱进自己怀里,热泪再度滚滚而下。

过了半天后,小福子、陈健、咸智垒等走了进来,凤准这才依依不舍地放下英沅,只是仍握着他的手问离影道:「英沅他怎么会昏迷?他的身子怎的这般热,还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沅儿他已经行刑?」一想起英沅差点就死在自己的旨意下,不由得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更是不肯放开。

「皇上有什么问题就问老臣吧。」右相国施施然走了进来,行过君臣之礼后沉着道:「启禀皇上,英沅他身子本来虚弱,又在刑台上捆了这许久,酷热阳光之下,他中暑也是正常,皇上请放心,老臣已吩咐就近的大夫处理过了,不久后就会醒来。」

凤准这才稍微放了心,冷静下来后,理智便回笼了,他怀疑地瞄瞄右相国:「咳咳,小禄子回宫告诉朕老爱卿已经行刑了,这是怎么回事?」

右相国鞠了一躬,面不改色道:「回皇上,因为臣忽然发觉此子并非像臣想象中那般大奸大恶,不过,虽然如此,臣也并未相国徇私,实在是他在刑场上的一席话,打动老臣的心,尤其最后一番关于……咳咳……关于皇上和他的那段,闻之令人泪下。世间竟有此真男儿,不掩已错,不伪己真,不饰己情,殊为难得。老臣不由起了爱才之心,又看见小禄子飞奔回宫,于是老臣大胆妄自揣摩圣意,私自延迟行刑,等待皇上是否更改旨意,只是等待中英沅昏了过去,老臣斗胆将他挪于此处避暑,请皇上责罚老臣抗旨。」

凤准看到英沅活着,本是很感激右相的,可是为何他总觉得这老家伙的眼角似乎微微带着笑意呢?

他低头看着怀中失而复得的珍宝,瞥见还被自己抱在怀里的龙袍,猛然想起一事,凤准的脸都黑了:「既然英沅没死,那这滩血是谁的?」老天,看在他怎么也算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的份上,千万别让他太难堪了。

陈健和咸智垒以及离影都赶紧背过身子,凤准心里立刻有了绝望的预感。

明知答案可笑,但是仿佛是故意的,右相国竟然仍能用古井不波的平静语调叙述道:「回皇上,因天气炎热,老臣又苦等皇上旨意,延误了行刑时间。正值午时,刽子手久候之下,也不免疲倦、昏睡,偏偏大刀亦不轻,半昏睡之间,大刀从刽子手手中掉落,正巧砸在他自己的脚上,险些将其足一分为二、鲜血狂涌!老臣忙着命人替他和英沅医治,因此一时忘记找人收拾血迹,实在对不起皇上,老臣老了,记性也大不如前,请皇上治老臣失职之罪。」

老大人气定神闲地说完后,凤准已经要吐血了,偏偏他还加了一句:「对了,皇上,您的手指头怎么了?还有您刚刚宝贝似的抱着的,好像是龙袍做的包裹,里面装的是什么啊?」

怎么可以让这老家伙知道自己把子手那臭脚丫子的血当作英沅的血,还十指并用将其挖出,用龙袍包裹、宝贝似的抱在怀里这种糗事!?搞不好这老家伙会给他好好宣扬哩!到时候他可没脸在朝堂摆威风了。凤准看出了右相国的「险恶」用心,才不打算上当呢。

「嗯,没什么,这手不小心刮了一下而已。」

他话一出,才想到哪可能被刮伤会连骨头都差点刮出来哩?于是又补充了一句:「被一块很粗糙的大石头刮的。」说完大家都强忍着笑意,尤其小福子更是憋着一口笑声,忍耐着带御医帮凤准包扎伤口。

「老爱卿,此事爱卿做得十分妥当,朕不胜感激。只是……」凤准拖长了语调:「只是处理完后,爱卿理应等在那里覆旨,这边派几个人处理就是了,为何爱卿竟连个影子都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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