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三十一朵渣(106)

两个侍卫从外头扭送一人入屋,摁跪在地上,转身退出。

叶添给绑的结实,垂头跪在地上,没有想起来的意思。

容紫坐在椅子里,小指一动,便再无其他动作。

两个人沉寂半晌,未有一人开口。

窗外西风剪竹叶,沙沙作响。

容紫终是忍不住,“怎么不说话。”

叶添笑笑,“你想听什么?”

“你恨我不帮你?”

“那倒不是,”叶添抬头盯着容紫,依旧笑得没心没肺,“不过是恨自己遭了你的绊儿罢了。”

容紫勾勾唇,“我使了什么绊儿了?”

“你倒能装。”叶添道:“方才在狱里我仔细想了想这事情原委,只怪自己当初太过粗心,好几次都该看出你不对劲,可竟给你蒙混过关。”

“说来听听。”

“阎雄此次被杀,必定不是夏念白所为,除大平之外,又对阎雄有杀念的,也就只有你。”

“……”

“再者先前你我商量着借阎立之手杀掉阎雄,事出有异,成了阎立猝死,世上怎会有事凑巧如此,我想该是你悉心安排,阎雄向来器重你,若是阎雄先阎立早死,你又岂会有出头之日?”“……”

“所以害死阎立,让阎雄大权在握,在借由两边议和之事,暗中下手,顺便栽赃于夏念白身上,如此,灵州定是愤怒难当,将起兵攻打大平,你便可趁乱名正言顺掌控兵权,晌午我听人唤你统兵,想来正是此番目的。”

容紫盯着叶添,“当初与你同谋,我便知总会有这么一日……”

叶添不去看他,“长江后浪推前浪,是我小觑了你,未料你竟是这等虚情假意愚弄人心之辈。”

容紫喃喃道:“虚情假意……”

叶添继续道:“只不过,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你夺了这灵州兵权又有何用……”

容紫起身,离叶添近了些,“还记得当初么?赫连月烈同大平交战,败北逃窜,二十日后,给夏念白围在荒漠里头”

叶添愕然,心头暗暗一惊。

月光照见来,映的人脸惨白。

叶添额头布汗,忽然抬了头,去看容紫。

有些事,混沌成一片,却又似乎越发清晰了,呼之欲出一般。

容紫俯下身子,正对着叶添的脸,“我记得那一日,火色绵延,烧了所有的帐篷,我娘给我穿了她的衣裳,贴妆面,扮成女人的摸样,好容易找到一匹马,想着两个人一起逃出去,”“只可惜那晚上想逃走的人实在太多,一窝蜂的乱窜,敌兵杀红了眼,连女人也不放过,我娘为了救我,帮我挡了一剑,给人砍断了半边脖子,那敌兵见我娘栽倒在我身上,便以为我俩都死了,就没再追着砍杀,这样,我才得以跟冲出包围,朝外围逃窜。”

叶添面色灰白,不由得接了话,“……外头也有埋伏。”

“是啊,外围都是兵……”容紫语气温软如玉,笑意和煦,俩面仿佛含了道不尽的浓情蜜意,“但是我运气不坏,碰上个软柿子,当时那人给吓的半死,幸而得将军来救。”

叶添眼望着对面如花笑魇,不自觉打个寒战,冷到心里。

容紫说的这些个细节,自己本来是记不大清的。

可夏念白为自己挡刀留疤这事,自己却记得很清楚。

世事弄人。

当时那个花妆女人,未成想,竟是眼前人。

容紫眼望着他,“我无意刺中那将军,这才得以逃脱。”

叶添惊悸难当,“那人是你……”

容紫道:“想起来了?”

叶添垂了眼,“……家仇国恨,怨不得你算计如此……”

容紫收了面上笑意,“算计?我却是每一步都在算计,可有些事,我却是无论如何也未算到的,也算计不了,更控制不住……”

顿了顿,又道:“就比如今天,我出刀留你一晚上性命……”

叶添沉思半晌,淡淡道:“……能死的明白,也算不错。”

***

夏念白睁了眼,待看清楚那月白的床帐,猛的坐起身来。

一旁打瞌睡的舒璎听得动静,也瞪大了眼,望着夏念白,竟有些泪意,“少爷,你可醒过来了……”

见夏念白愣在一处,又接着道:“三日前,王副将他们将少爷从城门处抬回来,大夫诊治,说是急火攻心……”

夏念白披散黑发,坐在床榻之上,给那高处的烛火映着,面色愈显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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