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三十一朵渣(53)

容紫冷了一张脸,同昨日判若两人。

“不去。”

语毕,便砰地一声关了屋门。

叶添给惊的彻底醒过来,很是莫名,立在门口嘟囔了一句,“莫非是我昨晚上醉酒时说错了话,惹到你了么,竟这样大的火气。”

立了半晌,叶添听屋里人不吭声,正欲推门而入,却忽然听得门板摇颤,似有什么物件砸在上头,震得叶添头皮发麻。

叶添也懒得理他,匆匆自二楼而下,到柜台问店家要纸笔。

随便寻个地方坐下,蘸了墨,却总静不下心来。

思前想后,总觉的自己并无得罪之处,却也不知容紫着了什么道,这样恼怒。

一旁的老板拨拉着算盘,斜眼瞟一下叶添,

“这位公子……我看你举笔举了半天,一个字儿也写不下,莫非是想表心中悔意却苦于不识字?”

“悔意?”叶添手一抖,滴一滴墨汁下去,“我若不识字,还要你这纸笔做什么……”

“兴许是想作画,讨佳人欢心?”

“这大清早的,我狼狈如此,却还有什么雅兴笔绘丹青的……”叶添狮子啊想不通,“还有,何来佳人?”

“公子莫要害臊,今儿我就看着跟你同来的公子黑了脸自你房中出来,想必是闹了别扭吧。”

老板合上账本,笑意满面,

“老夫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叶添苦笑,“你还是别讲了。”

老板没听见一样,“若是两个人心生罅隙,还是当面表清的好,拐着弯的书信来往,只能徒增误会罢了。”

叶添哭笑不得,卷了桌上东西上楼。

却在经过容紫屋门口,鬼使神差的挪不动步子。

顿了顿,便推门而入。

满面的春风。

屋里的人正立在窗口发呆,见叶添进来,一脸的错愕,之前满眼的戾气,散的干干净净,只剩了清澈透亮。

真是不同往日的妖丽,别有一番俊秀乖觉之态。

“你不是要走么,”容紫略沉了脸,“怎么又回来了。”

“我心里念着你呗,”叶添厚着脸皮,将怀里的物件铺在桌面儿上,“特来负荆请罪。”

容紫冷哼一声,“我却没见着半根荆杖。”

叶添陪着笑,“此乃寻卿急如许,言愧心负荆。”

“油嘴滑舌。”容紫不屑,

方才攥紧的手,却兀自松开了。

叶添见容紫面儿上些许缓和,眼角笑意更深,

“若是昨晚我不小心对你踩脚摸手,你却多多包涵,再有下次,也便不必手软,我对此等皮肉之苦,向来都受得住。”

容紫眼波流转,“昨晚上你倒是没踩脚摸手。”

叶添低着头只顾着展开纸面儿,“那便好。”

“反倒是我摸你了。”

叶添手里的毛笔掉在地上,双臂当胸,“什么?你竟对我做了那种事?为何我竟一点感觉也没有?”

容紫一翻眼,“你想太多了……我不过是攥了你的手罢了……”

叶添哈的一笑,弯腰去捡起笔,“其实也无妨,我向来慷慨,任君采撷。”

容紫盯着叶添:“当真?”

叶添抬头,见容紫一脸认真,唇边笑容凝固,

“啊……我随口一说罢了……”

自此之后,两人就再无话语,偶尔目光交汇,却又很快分离。

叶添垂了眼,做了亏心事一样不想,或者说不敢在抬,倒是容紫神色坦然了许多。

叶添坐在一边,斟酌字眼,写了几遍才成。

将东西收拾妥当,想着时辰差不多了,便低头道了句,“你一起去么?”

容紫刚才瞟见了信中字眼,掩不住满眼黯然。

“你自己去吧。”

叶添闻言,便信收在袖儿里,直奔店外而去。

***

西风凉,芳草盈目。

夏念白立在训兵场铸台上,一身月华袍,绣暗纹脉络,更显得冰肌玉骨。

因其实大病初愈,面色有些过分苍白。

一侧的许永颇有意味的瞧了夏念白一眼,音调缓慢,

“总督,下官昨个儿听说,叶参军自灵州回来了。”

夏念白不动声色,眼望着台下数千精兵,深黑的眸子里没有半点波纹。

许永一笑,试探道:“可眼下竟然还未抵达,下官想着总督公务繁忙,正打算替总督分忧,亲自出城将叶添迎进来呢。”

夏念白闻言,语气淡漠:“那倒不必。”

许永笑容怪谲,似乎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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