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缠(32)

白清瞳很直接地、理直气壮地道:「想你。」

迦罗遥一哽,差点没噎住,顿了片刻才道:「天天见,有什麽好想的?」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白清瞳又抛出肉麻的一句。

迦罗遥再次噎住,看著白清瞳笑嘻嘻的脸庞神色便有些怪异起来,挣扎著露出一抹笑意:「莫开玩笑。这些话还是以後留给你心爱的姑娘去说吧。」

白清瞳正了正脸色:「我没开玩笑。从祭军回来你便忙得连影子都不见,人都清瘦了,我真的十分惦记。」

「好好。你最近也辛苦了,多吃点。」迦罗遥很高兴,给他夹了一筷菜。

白清瞳见迦罗遥的态度,便知道他对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表现完全没感觉,不由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二人一直没时间好好相处,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自然没那麽简单。

白清瞳这人,想到便要做到。之前既没时间也没机会,此时大好的时机摆在眼前,一定要好好珍惜。他见时候也差不多了,便对迦罗遥微微一笑:「王爷,我给你准备了份礼物,你先慢慢吃著,我下去准备。」

迦罗遥奇道:「什麽礼物?」

白清瞳神秘一笑,没有回答,匆匆离开饭桌。迦罗遥独自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回来,却听见院子里忽然嘈杂起来,不由心里奇怪。

正在此时,子荷走进来,对他笑道:「王爷,请您暂且离座,去院子里看看。」

子荷推著迦罗遥来到後院,见这里没有像前院一样张灯结彩,而是在落满雪花的树枝上挂著一个个只有巴掌大的小红灯笼,随风摇动,远远看上去好像繁星点点,有种说不出来的……温馨新奇之意。

迦罗遥有些失神,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发现院子正中还立著一个圆滚滚胖乎乎的大雪人。

那雪人眼睛是南方进献的帝子果,鼻子是根红萝卜,嘴巴……竟然还有嘴巴?迦罗遥仔细一看,才发现是用红绸子剪的,笑弯弯地贴在上面,看上去憨态可掬。

迦罗遥失笑。他已经多少年没有堆过雪人了?似乎还是他双腿残废之前,曾经和大皇兄在後宫的御花园中玩过这个游戏。不过这个雪人堆得可真不错,右边的莲藕一样的小短手还向前伸著,上面似乎放著什麽东西?

「这是什麽?」

迦罗遥发问,却无人回答,回头一看,才发现子荷不知何时溜走了。

他心里好奇,自己摇著轮椅凑上前去,看清那雪人手上捧著一个小方盒。

他取过来,打开一看,里面并排放著两枚纯金的指环。这指环的造型与时下流行的花样都不相同,只是很简单很朴素的两个圈圈,全然不是一般方戒或扳指,感觉光秃秃地,但却有种大雅若素的味道。

迦罗遥略略侧头,不明其意。

难道这就是白清瞳送给他的礼物?

这两枚指环如此简单,分量也不很重,在市面上也就值几两银子,不知是否有什麽特别的含义?

「喜欢吗?」白清瞳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立在雪枝下,含笑望著他。

「为什麽有两只?」

「因为有一只是我的。」

迦罗遥淡眉一皱,故作不悦地摇头:「为何如此小气?这样的指环两枚已是寒酸,竟然还要自己留下一枚,唉……清瞳,我何时苛待於你了?」

白清瞳看出他是玩笑话,也不以为意,笑道:「这两枚指环自然有其涵义。你看看里面。」

他拾起其中一枚,举到迦罗遥眼前让他细看。只见那枚指环里侧,赫然刻著一个草体的「遥」字。他又拿起另一枚,翻过里侧,上面刻著「瞳」字。

迦罗遥心中一动,隐隐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心跳急促起来。

明明觉得不可能,可心下却还是忍不住忐忑期待。

白清瞳对他微微一笑,忽然向後退了几步,清了清嗓子,长袖一翻,唱了起来。

他的唱腔并不标准,还有点生疏和走音。但迦罗遥只听了两句,便听出他唱得竟是齐国清剧中的一出名戏《双儿难》中的一段。

这出戏讲的是前朝大魏时一个双儿,原名金彩衣,本是江南出名的一个女双,琴棋书画,样样精绝。

他自小与青梅竹马的太守之子定有婚约,才名响遍江南。谁知他十四岁那年出门上香,意外从山上摔下跛了一只脚。太守家因此嫌弃,与他退了婚。这金彩衣也是心高气傲的主儿,一怒之下改选男道,易名为难贤,并喝下断绝女育的汤药。

金难贤於十六岁那年进京赶考,一举中了状元。後来大魏边疆受到北夷人的侵扰,战事不断,他於金殿之上亲自请战,弃笔从戎,去了边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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