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里怀孕八个月了,现在整天歇在家里,等待孩子的降生。
这天白天,夏里正躺在床上看电视,忽然听见有人敲门。
那敲门声又细又尖,丁丁地响,不知是用什么东西敲出来的。
夏里疑惑地走到门前,透过猫眼向外看。
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但那奇怪的敲门声却不停,夏里能感觉到门由于敲击而产生的轻微颤动,不是幻觉,不是从别的地方传来的声音。
夏里吃了一惊,赶忙转身退回屋里,把卧室门锁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那声音就停了。
这天柳泽先生回来之后,夏里对他抱怨起这件事。
“奇怪的敲门声?”柳泽沉默了片刻,突然表情不太自然地问道:“莫非是像鸟啄出来的声音?”
“嗯!就是那种感觉的。”夏里点点头。
“这样,我明天和公司请个假,陪你在家看看。”柳泽坚定地说道,神色有些阴沉。
夏里想说不用了,但是看着丈夫的神色,又不敢说话了。
她也很想知道,那声音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柳泽陪着夏里在家,到了下午时分,门上果然又传来了那种声音。
夏里的脸色有点发白。
柳泽握了握她的手,走过去打开门。
门外空无一人,冷飕飕的风在走廊中吹过,卷起一丝的灰土。
“咕咕咕,咕咕咕……”
这时门后突然转出来一只老母鸡,咕咕叫着,旁若无人地一下一下啄着门。
“去、去!”
柳泽把母鸡赶出走廊,松了一口气。
“只是一只母鸡吗?哈哈。”夫妻二人笑做一团。
“看刚才把你吓得,脸都白了。”柳泽想起妻子的恐惧和自己的担忧,觉得十分好笑:“可是住宅区怎么会有人养母鸡?”
“谁知道。”夏里并不在意。
需要她在意的事情太多了,比如肚子里即将出世的宝宝。
放下心来,柳泽第二天照常留下妻子在家去公司上班。
夏里像前天那样,半躺在床上看着电视。偶尔能感觉到宝宝在肚子里不安分地挥动着小胳膊小腿,心里是满满的幸福。
这时门口又传来昨天的敲门声。
夏里心想大概又是那只母鸡来啄门,便没去查看,由它啄。
但五分钟过去了,这声音仍然不停止,极有耐心的样子。
“还是把它赶走吧。”
夏里懒洋洋地从床上爬下来,这声音吵得她心里烦躁。
开门前留了个心眼,透过门镜看了看,走廊上空无一人。
夏里放心地打开门。
“咕咕咕,咕咕咕……”
老母鸡咕咕叫着,从门后悠闲地转过来。
“你呀,怎么总来啄我们家的门?”夏里用脚拨弄着那只鸡,想把它赶出走廊。
但是母鸡却飞快地冲着夏里的脚面啄了一口。
它的力气非常大,夏里的脚背顿时破了,流出鲜血来。
夏里惊叫着往后退,想关上门。
她不知道,柳泽先生那天想说却没说完的话是:
“但是那个男孩……死得很奇怪,像是被什么猛禽啄死的。”
他怕吓到夏里,没敢说出口。
母鸡扑扇着翅膀冲进门,落在夏里脚边。
它仰着头,死死地盯住夏里的肚子。
它的一双小眼睛迸发出仇恨的光芒。
“咕咕咕,咕咕咕!”
经立
是一种年老的母鸡。产下的鸡蛋总是被人类夺走,自己的孩子永远孵不出来,这种怨恨会使母鸡化为经立,专门杀死人类的小孩。
青行灯之五十五 和歌
第五十五个故事:和歌
“惜别泪长流,袖中成白玉。珍藏伴远行,睹物相思笃……”
夜深了。
不知从哪里传来女子柔媚缱绻的和歌声,这歌声在夜色中起伏游荡,像一条极细极细的丝,鬼魅般纠葛缠绕。
一滴冷汗从衫原的额角淌下来,砸碎在地上。
他蹑手蹑脚地遁着歌声传来的方向走去,穿过一条幽暗的走廊,便是书房。
书房的门露出一条细缝,衫原推开门胆战心惊地向里张望着。
有一个女人背对着他坐在书桌前,看样子正在照镜子。
“啊……”衫原惊出一身冷汗,连连向后退去。
女人听见声响,突然回过头来。
她的眼中没有瞳仁,只露出大片阴森森的眼白,哀怨地望向衫原。
她张开嘴巴,两排牙齿像铁浆染过一般乌黑。
“你不是他!”
她绝望地尖叫起来,向衫原扑过去……
“哪有这种事!”樱井时久抱着大大的纸箱在楼梯上艰难地维持着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