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君侧之十年心(49)

抬眼,正对著贺兰若明看著自己的眼眸,黑如深潭,没了白天里头的半点凶狠。

「皇上怎麽在这儿?」楚熙然坐起了身,拉开了自己和贺兰的距离。

「朕白天说过要皇後给朕一个说法的,皇後可是想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刚睡起还未完全清醒,此刻的楚熙然少了尖锐的刺,却多了分迟钝的迷糊,傻傻的眨了眨眼,才道:「等我想想。」贺兰没好气地把锦被围在楚熙然身上,道:「你就不会替自己辩解一句?」「辩解什麽?这宫里头的事,又有哪几件能瞒得了皇上的?」楚熙然伸出左手来紧了紧被子又问道:「瑶贵人他身子怎样?」「御医说没事,就是虚了点,休养个几日就好。」「皇上该给他好好补补才是。」

「嗯。」贺兰想了想,又道:「他年少不懂事,做事难免鲁莽了些,但性子却不坏,皇後别跟他计较。」「他是皇上心爱之人,自有皇上守著,难道皇上是担心臣妾还能把他怎麽了不成?」「朕今天不是来吵架的。」贺兰深深看著忽然闹起脾气来的楚熙然,却不由得心头暖了起来,「给朕抱抱好麽?就一下。」贺兰伸出手臂,把楚熙然连人带被的抱回了怀里。楚熙然默许地靠进贺兰怀中闭上眼,好像又回到了刚才的梦境,年少的他们,大殿上的初次相见。

一眼万年,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场刻入心骨的爱恋,一切都是那麽美好而幸福,没有後面的伤害和绝望。

「皇上,永和宫派人来说瑶贵人醒了,见不著皇上正发脾气呢!」「回永和宫吧。」答了小林子的话,贺兰松开怀抱,下榻理好衣服,转身看著还躺著的楚熙然道:「你躺著吧,不用送朕了。对了,你的伤还是找御医来看看吧。」楚熙然答应了一声,又把自己整个缩进了锦被里,重新闭上眼。

门开了,有人走了出去,然後是小顺子的声音:「主子,睡了麽?」楚熙然把脸埋在被子里,没有答话,片刻後小顺子的声音也没了,门又被关上,房间里恢复了安静。

锦被渐渐变得濡湿,楚熙然觉得自己似乎是哭了,可他不敢抬头,他甚至不敢面对刚才的自己。若不是小林子唤走了贺兰若明,那现在的自己,是不是已经流著泪扑进贺兰的怀里?

他害怕那样的自己,软弱的、善妒的,贪恋著他一点点的温柔,可是明明是不爱了的,明明是自己把他一手推出去的。

可为什麽恨过了怨过了,心还是躲不开因为嫉妒而泛起的酸楚呢?

瑶夕冉在床上躺了些日子,身子很快就好了,只是脾气变得更加坏,一日里不见贺兰就会大吵大闹,致使贺兰若明罢了好些日子的早朝。

其实从瑶夕冉进宫以来,贺兰就很少再翻其他嫔妃的绿头牌,每天不是留宿在永和宫,就是传了瑶夕冉来干清宫。

渐渐地连朝廷大臣都开始议论纷纷,更有甚者,直接上奏怒诉皇上这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一时间,瑶夕冉这个名字传遍朝野,这个出身烟花之地的瑶贵人,竟成了众人眼中的祸水,当除之而後快。

就在这节骨眼上,後宫里却又传来了噩耗,小公主中毒死了,下毒的就是德妃。

德妃一口一个冤枉,但求皇上明察,就在人人也觉得蹊跷,等待著皇上查个究竟时,梅妃却自饮毒酒,也跟著孩子去了。

梅妃死前留下血书,求皇上给公主报仇,赐死德妃。於是众人知,这一次,德妃终是大限已到。

就在此际,楚熙然却收到了一封密信。

楚君:

小女沈卿君,二八年华,进入宫中为的却不是自己。

或君已忘,当年还是幼童的我们曾相识一场,随著岁月添寿,君已是倜傥少年,而妾身也已婷婷。

本不该相告,却终究不舍自己竟这样离去,当年,娘亲曾告诉过妾身,君会是妾身未来的夫君,妾身曾在庙里偶遇君一次,君却已忘了妾身。

可妾身在等,等终有一日可嫁入楚家,成为君的妻,从此夫妻恩爱,举案齐眉,情比鸳鸯。然妾身等来的,却是君入了宫,成了皇上的男妃。

妾身恨过怨过,然也明白君的无奈,可进了宫才知,君对皇上已动了真心。

虽然妾身无缘与君成为夫妻,但爱慕之心却从未抛弃,妾身只愿成为君在後宫里的一把利刃,得以继续陪伴在君身侧。妾身从不後悔这些年在後宫的日子,妾身已满足,可看著君为皇上所伤,妾身心如刀绞。

公主是皇上血脉,然妾身恨皇上对君的负心,对公主也从不宠爱,但这毕竟是妾身怀胎十月产下的孩子,她死了,妾身身为如此狠毒的母亲,也不敢苟活於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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