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夜归人(191)

饭吃过,左健让沈固关了所有的灯,然后拿出带来的白蜡烛,在桌子上点了一圈,中间铺上一张滨海市地图,再把装着小小骸骨的盒子放在地图边上。一张符纸点过,袅袅白烟之中,一个小小的婴儿又出现在桌子上。左健收敛了笑容,拔出一把小刀,刺破自己左手食指,将一滴血滴在孩子额头上,口中轻声念诵:“送尔一滴血,寻尔双亲去,人鬼终有别,勿执亦勿恋……”他手指轻轻一弹,血滴从孩子额头上飞起来,滴溜溜像颗珠子般落在地图上。沈固瞟了一眼,血珠所在的位置正是康佳花园。躺在盒子上的孩子骨碌一下爬了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那颗血珠。左健绕着桌子边走边低声念着咒文,只见那颗血珠慢慢滚动起来,越来越快。钟乐岑几乎把身子都趴到了地图上,却见那滴血越滚越急,最后一条直线滚出了地图之外,在桌边上一弹,直弹到了——沈固身上!

左健脚步一顿,孩子的身影突然消失,蜡烛也像被人吹着,同时熄灭。钟乐岑赶紧打开灯,只见沈固的衬衫前襟上一滴鲜红,在灯光下格外扎眼。沈固瞪着左健:“这算什么?”什么滴血认亲,这血怎么滴到他身上来了?

左健也在发愣:“这——怎么会这样?”

沈固脸色铁青:“这就是你说的滴血认亲?”

左健尴尬地笑了一声:“啊,也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

左健干笑两声:“那什么,我突然想起来那个案子还有个尾巴,我得去加个班。钟医生,谢谢你做的饭。那什么,我走了。”

沈固关上门,好笑又好气。钟乐岑托着腮坐着,脸色却很凝重。沈固摸摸他的头发:“怎么了?”

钟乐岑转头看着他:“左健能进妖监会,说明他的灵力不凡,要说会弄出这么大的乌龙来,恐怕不太可能。”

沈固好笑:“难道你还真以为那小鬼跟我——”后半句话噎在嗓子眼里,他突然想起左健的话——地到手的那一年,萧正帆的第二个儿子夭折……

“难道说,萧家会用自己的子孙来打生椿?”

钟乐岑缓缓地说:“袁枚的《子不语》里有个故事,说一个姓季的道士想侵占邻居李家的风水,就把自己得病将死的女儿的手指割下来埋在李家的坟地旁边。此后,李家死一个进士,季家就中一个进士,李家的田地收成减一斛,季家的收成就多一斛。这其实就是一个夺运阵,把别人的风水运道夺到自家来。”

“但是你不是说金玉大厦里是个养阴阵么?”

钟乐岑紧皱着眉:“既是养阴,也是聚财,我还没有完全参透。因为用自己的亲生子女作法,在道法中属于邪路,不见载于正典,所以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照这里的说法,将死而未死的子孙就可以使用,估计当时这个孩子身体已经不好,否则萧家怎么也不会用自己的后代来做生椿吧?何况还要给别人养阴。”

沈固厌恶地直起身:“就是不知道他们是给谁养阴,怎么舍得用自己的孩子。”

钟乐岑冥思苦想:“可惜见不到那个左穆……”

沈固摇摇头:“算了,别想了。时间不早了,睡觉吧。”

钟乐岑听话地站起身,忽然后知后觉地红了脸:“我,那个……”

沈固看他睫毛扑闪的模样,心里一热,凑过去搂住了他,随手把那碍事的眼镜拿下来:“欠了好几天的帐了,该还了吧?”

钟乐岑脸红得像火烧,小声嘟哝:“谁欠你的了……”手却悄悄围在沈固腰上,小心翼翼地去拉他的皮带。沈固被他这个动作引得一阵火往上蹿,抱起他就进了卧室,直接压到床上先亲下去。他手脚比钟乐岑快得多,一边亲着一边已经把人扒光了。钟乐岑光顾着回应他,没几分钟身上发凉,才发现自己已经清洁溜溜。沈固一手搂着他,一手到衣袋里去摸东西,贴着他的耳朵问:“你对KY不过敏吧?”

钟乐岑一下子睁大眼睛:“你买KY?好贵的啊!其实沐浴液也可以用……”

沈固一身的火被他一句话差点扑灭一半,忍不住在他胸口上咬了一口:“煞风景!就惦记着钱了。”

钟乐岑哀叫了一声:“疼!”

沈固咬着牙说:“活该!再叫你胡说八道。”嘴上虽然这么说,却放轻了力道含着他轻轻舔了舔。钟乐岑身上一软,细细地呻吟了一声。沈固听他这一声千回百转的,忍不住心里又是一热,手顺着腰直滑到下头,握住了轻轻揉搓。都是男人,自然知道怎么做最好,几下就听见钟乐岑的呼吸急促起来。沈固看他脸颊绯红,眼睛半睁半闭,含了点水汽湿漉漉的,心里不由有种胜利感,坏心眼地放慢了动作。钟乐岑睁开眼睛看看他,声音有些沙哑地说:“你使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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