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一(104)

宁重楼眼睛一亮,迫不及待道:“你说说看。”

“那人是受控皇家的秘密江湖组织隐龙的成员。隐龙近些年针对咱们宁家的行动越发平凡,恐怕是上位者的顾虑越来越重。之前在平南王的地盘上秦家二小姐就曾遇刺,之后那批人又一路跟踪尾随,预谋在咱们宁家势力范围内行刺秦家二小姐,幸而被平南王的人挫败。隐龙目的何在?若说是皇家对平南王不满,何苦与秦家二小姐这种没有半分实权娘家无依无靠的庶出小姐过不去?”

宁重楼点点头:“那人是否参与过第一次刺杀?”

“是的。那人虽然嘴巴紧骨头硬,不过我们手段也不差,用了几日软磨硬泡终于审出一些隐情。”左礼谦不由自主压低声音说道,“那人曾化名阿墨潜伏在平南王府做护卫,最初将秦家二小姐找到并接回王府的护卫里就有他一个。他招供说,秦家二小姐根本没有养在富商家中,回到王府之前只是个流落街头的小混混。”

宁重楼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关切道:“果然,今日为她接风洗尘,宴席之上,她的举止动作虽然刻意矜持,不过总让我感觉到不像是正统的大家闺秀。但是她的确与我能记起来的那个女子十分相像。”

“平南王应该也是怀疑您。”左礼谦一脸忧色道,“也许此番秦家二小姐借宿,就是一场阴谋的开始。平南王那么恨害死先王妃的人,恨到那样折磨一个孩子,恨到这么多年一直不曾放弃寻找报复的对象。一旦他认定是您,已经展开了报复,您会怎么做?”

宁重楼愁眉未散,眼神却坚毅起来:“我在父亲临终前发誓,要代替他守护宁家,我已经不是为自己而活。十七年前若我真的犯下了滔天罪孽,现在引来了平南王的疯狂报复,我也绝对不会轻易拿自己的性命去抵偿什么。我会想方设法让宁家渡过这场因我而起的劫难。”

左礼谦眼中现出崇敬的目光,郑重道:“家主,您放心,有属下在,就算是平南王处心积虑算计,以宁家控制的财力,以您的智慧胆识亦能见招拆招。”

宁重楼淡淡笑了,忽然是有些异想天开地说了一句:“如果秦家二小姐是我和先王妃生的女儿,事情会不会能变得更好控制一些?”

左礼谦惊讶过后立刻拍手称赞道:“家主这一招实在高明。属下也怀疑,秦家二小姐的真实身份也许并非是平南王的私生女。一种可能是被平南王收买训练的一个奸细,认作女儿顶着高贵的身份来咱们宁家操控阴谋。不过她招摇过市明目张胆,又是尊贵小姐身份许多事情反而不方便做,用她当卧底只能是普通的幌子,该是另有奸细潜伏在宁家。另一种可能,或许是平南王故意放纵她流落街头。而若真是亲生的女儿,怎么会十六年不闻不问,想找到突然就能找到呢?绝非市井流传的那些版本,属下推测平南王应该早就知道秦家二小姐的下落,许多事□盖弥彰,为了掩饰一个惊人的秘密。秦家二小姐的容貌与先王妃酷似,她说不定就是先王妃之女。”

“这样说来,那个所谓害死先王妃的凶手之子,从小被当成奴隶圈养在平南王府受尽折磨的人又是谁?”宁重楼谨慎问道,“他会否是我的骨肉?”

“属下听您提起,您记得当年离开时,那个女子并未生产,您的骨肉是男是女是否还活着都没有证据,先王妃已逝,一切完全是平南王可以操控的。”左礼谦认真分析道,“平南王那样折磨一个孩子,无非是将那个孩子当做吸引仇家的道具,这个道具也可以有更多用途。试想如果平南王将那个孩子送到您面前,您又真的是他的父亲,您会否因他十六年所受的苦,对他心怀同情,想方设法补偿他,就算不能认他,也不会戒备他,对不对?如果您的戒心试探都用在了秦家二小姐身上,平南王假借那个孩子的手翻云覆雨,算计宁家,又会是怎样的局面?假设那孩子是您的长子,现在少爷小姐都还年幼,宁家自身的派系平衡恐怕又要被打破。而秦家二小姐是女子,她是您的骨肉,事情就会好办多了。宁家祖训家业传男不传女,您就算要补偿女儿,也最多是替女儿选一个好婆家陪一笔丰厚的嫁妆,旁人不担心会动摇了他们在宁家的地位根基。”

宁重楼点点头,先肯定了左礼谦的分析,又补充道:“还有一种可能,秦家二小姐和那个奴隶都与我无关,毕竟过去的事我尚未完全想起来。这次会不会是平南王与皇家联合在一起算计宁家,才借口杀妻之恨或者别的缘由,赖上我们。”

左礼谦疑惑道:“您的意思隐龙的做法是欲盖弥彰么?也对,隐龙从不失手,而这几次刺杀来势汹汹却都未成功,难道是为了故意表现出皇家与平南王不合的样子。那么他们的目标为何是秦家二小姐?属下觉得,除非秦家二小姐与咱们宁家的确有关系。这么推测下来,家主对秦家二小姐身份的设想很正确。从年龄和相貌上,她也极有可能就是您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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