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一(116)

左礼谦早就准备了好了应对的说辞,镇定答道:“家主,这事情您不问属下也正打算汇报。今日上午您与秦家二小姐说话的那会儿功夫,大少爷身边的小厮曾经将那个奴隶叫去陪着大少爷玩耍。幸好明里暗里的人看护周全,并未发生什么危险异常。大少爷只是将那奴隶当成马儿来骑,那奴隶从头到尾都不曾说话,连谢赏也只是磕头,像哑巴一样。难道家主是怀疑那奴隶使了手段故意接近少爷和小姐们么?”

宁重楼心中莫名一颤,反问道:“你怎么看?”

左礼谦捋胡子微微摇头,叹了一口气道:“属下一开始也有疑虑,但是在场几名影卫都看见是大少爷的小厮主动叫了那奴隶过去,事后打赏那奴隶也是规矩行礼谢赏,毫无留恋地离去。如果真是故意而为造了个机会,恐怕大少爷身边的小厮问题更大一些。不过家主请放心,属下已经让人彻查了大少爷身边伺候的人,只一两个有可疑的都找了借口先调派去了别处,那个叫小九的小厮也已经打发去了乡下。”

宁重楼沙哑道:“你做的很好。这一天那个奴隶都做了什么?”

“那个奴隶整个下午都是在秦家二小姐书房内侍候,据说是举个放杂物的盘子或灯烛什么的充当物件用,晚饭时他就被打发出来。正巧二小姐的两个婢女练习女红手艺各自做了一件棉袄,二小姐查验将看不上的一件赏给了那个奴隶。”

“棉衣棉裤都有打赏,这位秦家二小姐还算是心善,不想让那奴隶冻着吧?”宁重楼不知为何突然插了这样一句。

左礼谦揣摩着家主的心思,应对道:“属下觉得也许只是做做样子。杏生看的更仔细一些,那个奴隶一身伤走路说话都吃力。王府跟来的那个总管还特意让人将下奴院子的刑房布置一新,放进去了各式各样的刑具。杏生打听过,王爷定了规矩说是对那个奴隶要十日一次例行刑责。这些残虐之事,秦家二小姐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干涉的。”

宁重楼眉头一皱,心中更是不舒服,凝声说道:“咱们宁家对奴仆下人一向宽厚,王府的人既然借住在此也该适当收敛,否则影响了咱们的人该当如何是好?”

左礼谦小心提醒道:“家主,这恐怕是王府的人依着王爷的命令故意做样子。您若因此太上心了,反而会中了他们圈套。不妨还是交给属下处理。”

“礼谦,你最是了解我,我今天见到那个奴隶的时候,也觉得他很可怜。就算他是王爷的一颗棋子,处心积虑图谋对宁家不好的,那他到底也是个人。苦肉计用到这种地步,很不合理。你一向智慧冷静,就没有深思过其中可疑之处么?”宁重楼别有深意地发问。

左礼谦坦言道:“家主教训的是,属下会再仔细调查分析,看看其中究竟有何门道。另外关于秦家二小姐过往的情报调查再次被王府的人阻挠,可见必然是有猫腻的。如果继续坚持要查,很容易暴露咱们这边的底细。家主……您看……”

宁重楼果断地说道:“那边先放一下,动用埋在隐龙内部的暗线和朝廷那边的人手,探探皇室的风头。只要确认平南王与皇室那边暂时还没有勾结,我们的处境就会相对安全一些。”

“家主高见。”左礼谦发自内心地赞叹。

十年前,宁重楼被接回家中,谁都不看好他。一个病弱的神志恍惚的忘记过去的人,一个从没有在商场中历练过的完全不懂生意的人,怎么可能撑的起偌大的宁家?然而他是老家主唯一在世的子嗣。

左礼谦犹记得老家主临终时握住他的双手嘱托道:“礼谦,重楼和宁家就托付给你了。宁家可以没有重楼,却不能没有你。你懂我的意思吧?如果不是祖制血统所限,你才是更适合统领宁家的人。”

因这句话,左礼谦愿为宁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宁重楼有过人天资,病愈后努力学习经营之道,加之左礼谦毫无保留悉心教导辅佐,迅速适应了新的环境,慢慢接手宁家的大小事务,处理起来井井有条,成绩显著。这些都让左礼谦欣慰不已。

最难得是宁重楼敏锐果敢沉着冷静宠辱不惊,这些年更是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懂得驭人之术,行事颇有王者之风。左礼谦觉得就算没有他的辅佐,宁重楼也能收服宁家上下,建功立业继续宁家的辉煌。

用左礼谦的眼光看,宁重楼有太多的优点,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缺点。宁重楼的心太善,不择手段伤天害理的事情能想到,却永远不肯做,道义两字烙印在骨子里。所以有些阴暗的残酷的事情,左礼谦只能用其他方式帮他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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