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一(130)

秦瑶拉下脸冲着杏生说道:“那个女奴快点滚,不要再让本小姐看到你。”

杏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这位贵人,却不敢问,瑟缩着磕头,手脚并用以最快的速度逃出下奴院子。

这时服侍秦瑶的几名王府的下人才陆续跟上来,他们并未看见之前的暧昧景象,都不懂主子为何会发脾气,纷纷猜测着一定是廿一那个贱奴做了什么错事惹恼了主子。

廿一这时才勉强挣扎着跪起,随着僵硬的肢体改变了姿势,身上积雪扑扑落下。他垂着头,沉默不语。膝盖接触到冰雪地面,伤痛和寒冷在骨肉中肆虐,他禁不住微微颤抖,却再没有去碰咫尺之外那些棉衣和毯子的念头。

二小姐应该很不高兴,她呼吸急促,她怒目盯着他,她大声责问。所以她会狠狠责罚他吧?

他也不用解释什么,刚才的事情二小姐都看到了。他身为二小姐的玩物,却任由另一个人侵犯,哪怕那是个温柔的女奴,哪怕是他被动,他也是有错的。他刚才武功并未被禁制,他可以推开可以反抗可以挣扎,而他没有动。他那时候脑子一片混乱,他放纵自己破罐破摔,他没了生念。

其实很好,他一会儿就能死在二小姐手中了。

秦瑶没有听到廿一的回答,但是她注意到廿一一直很珍视的衣物毯子上面都落满了雪。廿一以前只要力所能及从不会让衣服被雨水淋湿弄脏损毁。他哪里有些不一样了,似乎更消沉了,落寞凄凉萦绕着他的身心。他对未来彻底不存希望了么?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秦瑶猛然想到七伤散毒发的日子,应该就是昨晚。难道那毒药如此厉害,难道竟让廿一都熬不住,药性将他折磨到筋疲力尽神智不清宁愿求死,才会被那不要脸的女奴趁人之危钻了空子摸上了他的身?

顺着这样的思路,秦瑶的心绪渐渐镇定下来。她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故作盛怒未消的样子,对左右随从吩咐道:“本小姐要在刑房里狠狠责罚这贱奴。你们不必跟进来,就先守在外边吧,不要让旁人打扰了本小姐的雅兴。”

然后秦瑶趾高气昂走到廿一身边,像是漫不经心地用脚将门边附近那叠棉衣和毯子都踢入刑房,才装模作样地命令道:“贱奴,还愣着干什么?这回你躲不过的,别磨蹭了。”

71不如以身许

作者有话要说:

发糖了——很甜的糖,大家看啊!

和谐时期,没有肉戏,脑补吧。刑房的大门被秦瑶关好,她又随手在旁边桌子上拿了一段疑似刑具的铁钉别在门闩上,这样暂时不会有人来打搅他们了。

然后她弯腰拾起地上的毯子,抖落上面的积雪,摸了摸觉得已经潮湿冰冷,不适合铺盖,于是丢在一旁。她再如法炮制检查了棉衣棉裤还有那夹袄,发现都湿透了,只好找了个刑架一一挂起来晾着。

二小姐没有点灯,刑房里所有的光亮都来自北墙上那一线高窗投射下的些许,却因二小姐的一举一动仿佛是晕染出一种无法言表的温暖柔和之意。

廿一安静地跪在地上,怔怔盯着二小姐仔细看,不去猜测,也就少了恐惧,只有看着她,他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还在跳动。

她说要责罚他,他不怕,哪怕是她再次命令他亲手烧掉那些棉衣和毯子,他也应该习惯了。再痛苦,比昨天晚上的感觉都会好一些吧?何况是她,总能让他产生甜蜜的错觉。

然而她只是将那些御寒的物品晾在刑架上,对他微微一笑,眨了眨眼睛,俏皮可爱。

是他眼花了么?他心跳得更快。

不过接下来,她靠近他,伸手握住他的手,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又紧紧拥抱在怀中。她用温暖的斗篷裹住他冰冷的身体,他能听见紧紧贴在他胸口的那个柔软娇小的身躯之中砰砰跳动的心,比他的心跳的还快。淡雅的香气充斥在他的口鼻,她脸上浮起红晕仰起头,晶亮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期盼,樱唇开合说着魔咒一般的话语:“廿一,我喜欢你。亲亲我,可好?”

不是眼花产生了幻觉,他一定在做梦,白日做梦。

廿一的神智渐渐迷离,怀疑自己也许还躺在刑房外的雪地里从来没有醒过。杏生也好,二小姐也好,都没有来,只是他在做梦。因为现实太痛苦,他才会做这样离奇的美梦吧?

一定是梦,否则二小姐怎么会提那样惊世骇俗的要求?让他这种低贱肮脏的奴隶亲吻她?

秦瑶发觉廿一精神恍惚,她又重复了一遍,用轻柔的几乎是撒娇的声音要求道:“像你刚才与杏生那样,也亲亲我,可好?”

廿一禁不住嘲笑自己还真会胡思乱想,这样荒诞的台词都能编入梦中。倘若将来二小姐知道了他胆敢将她想成这样,会怒不可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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