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一(159)

秦瑶这才看清廿一脊背和腿上上翻卷的新伤,绽裂的血珠凝成了冰。她脸色不由得一沉,质问道:“秦管事,你刚说没有施刑,那廿一身上新伤是谁弄的?”

秦三才赶紧陪着笑脸解释道:“是早上这贱奴做活偷懒,奴才随便教训了几下。这贱奴走运,一整日都是在宁家的马舍上房里侍候,可比往常清闲多了。”

宁重楼的确是一早就遣人来借廿一去马舍上房,秦瑶没有推辞,只提了条件是让廿一单独做活,心想的是让廿一远离秦三才的魔掌,多少能休息一时半刻。而且秦瑶也隐约意识到宁重楼恐怕是想派人与廿一私下里接触套问隐情,又不愿让太多人知晓。

昨晚宁夫人派了裁缝为秦瑶制衣,秦瑶注意到服侍在侧的一个丫鬟眼神游移,而且她手指关节比一般少女大还布满茧子,皮肤也似风吹日晒,若不是曾经做粗活的,那恐怕就是习武出身。秦瑶本来也是打算将身上假造的朱砂痣适当时候露一露,既然宁重楼可能已经有了怀疑,可能是已经先下了手,她不妨顺水推舟。

所以今天一大早,廿一被宁家的人请去,不会是简单的问话。

秦瑶一整日都放不下心,又被俗务纠缠,好不容易熬到一切结束匆匆回到宁家,来不及换衣喝水,就直接奔去了下奴院子。

廿一会被吊在院子里等待刑责,是秦瑶早就预料到的,然而看见那凝着鲜红翻卷新伤的脊背,秦瑶难免心痛得失了镇定。

现在这种情况,她该如何做才能减轻廿一的痛苦呢?

秦瑶白天曾经设想过,在晚上例行刑责的时候请了宁重楼来。对王爷的人而言,这是故意做给宁重楼看,其实秦瑶是希望宁重楼良心未泯能够出手相救,阻止残酷的刑责。

秦瑶左右四顾,发现李先生似乎不在场,她稍有些不安,却还是藏起真实心思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吩咐道:“秦管事,派人去请宁家家主过来观刑,你看如何?”

秦三才当然喜欢在更多的人面前炫耀他精湛的刑讯技术。而且王爷曾经暗中授意,要秦三才尽展所长,让宁家上下都清楚知道廿一是猪狗不如活该挨打受罚的贱奴。虽然没人告诉秦三才所谓真相和阴谋,不过他也不瞎,看得出宁家家主与廿一容貌酷似,结合王爷多年来的怨念,多少能猜出一二。

秦三才暗中佩服,还是二小姐够狠,居然是要安排廿一的亲爹眼睁睁来看这场刑责。将来宁家家主知道了真相,岂不是要恨透了他这种打手帮凶?

秦三才想到这里,心里难免生了几分惧意,不过转念又一琢磨,以王爷的通天手眼,宁家算什么?这场角逐一定是王爷获胜,他只需跟着二小姐乖乖替王爷做事才是正途。再说,廿一这小贱奴挨打的时候,常常压抑着呻吟,清瘦身体瑟瑟发抖被鲜红色的鞭痕布满,真的是别有一番风韵。

秦三才立刻来了兴致,积极吩咐手下去请宁家家主,一面摩拳擦掌,从刑房里挑出各色鞭子,比较着究竟是先用哪一根开始打才好。

过不多时,宁家来了一众人,为首的却不是宁家家主。

秦瑶暗自纳闷,难道宁重楼这样冷血凉薄,或是胆小畏缩,竟不敢亲自来?

左礼谦上前一步,对秦家二小姐行礼,面上却无笑容,阴郁地说道:“二小姐实在对不住,我家家主中午之前就匆匆离去,至今未归,音信皆无。我等也正急着寻他。”

“啊?”秦瑶脑筋飞转,回到宁家的时候秦瑶已经注意到宁家仆从个个脸上无光,难道说宁家出事了?这个时候宁家出事,多半是王爷那边动的手脚。

秦瑶试探道:“本小姐借住贵府本是外人不便多问,不过家主大人究竟是何缘故匆匆离去?瑶是否能帮忙找寻?”

左礼谦看秦家二小姐的关切之情不似作伪,就算宁家这次出的意外与平南王脱不开关系,但是……家主临走时特意交代,暗示秦家二小姐是私生女儿,对那奴隶廿一也应多些关照。左礼谦一向对家主的英明坚信不疑,虽然这样的交代他暂时无法完全理解,却还是尽力遵从照做。

宁家家主失踪这样的大事,瞒是瞒不住的,当然左礼谦一开始也没打算主动禀告外人,可秦家二小姐来请宁家家主的时候,他就再也不能瞒着,必须亲自出面解释应对。既然如此,就明言相告,看看王府这边和秦家二小姐会有怎样的反应。

85趁机治小人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中午争取继续更新。

又收到长评了很高兴,连夜就写了文出来,中午就更。左礼谦斟酌用词,简要道出事情始末:“多谢二小姐关照。其实是这样,今日早饭后大少爷突然昏迷不醒,经大夫诊治说是中了一种极为罕见的毒。家主听闻白鹿女学有一位高人精通医术擅长解毒,为表诚意和尊重,家主立刻备了豪华车架带足了金银,亲自去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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