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太子妃(25)

远处,又有无名氏的琵琶声传来,难以言喻的伤感和凄凉弥漫在这天的碧绿荷色里。

“萧卷,我不喜欢这种调调……”“我也不喜欢。”“我给你唱一首歌吧。”“好啊。”“可是,唱什么好呢?”蓝熙之想了想,又闻到船头飘来的那种烤鱼的香味,“呵呵,快吃饭了,我给你唱首吃饭歌吧……”“还有吃饭歌?”“当然罗。”大米、小米、新麦、黄粱般般有酸甜苦辣样样都可口肥牛筋的清炖喷喷香是吴国司厨做的酸辣汤红烧甲鱼、叉烧羊肉拌甜酱煮天鹅、脍水鸭,加点酸浆卤鸡、扪鳖,味可大清爽油炙的面包、米饼渍蜂糖玉色美酒加点蜜,装入羽觞冰冻甜酒,满杯进口真清凉为了解酒还有酸梅汤(注释(1))…………………………………………她唱得兴高采烈,五十弦的琴也弹得欢欣悦耳。萧卷听得呵呵大乐:“熙之,我从来都不知道楚辞的《招魂》原来是这样有趣的事情!有这么多好东西,谁还愿意在外面浪荡啊?”“呵呵,看来,这五十弦也不悲啊,会不会是我弄错了音阶?不过,我们也没见过黄帝,谁知道他老人家当时以为的悲有多悲呢?说不定他特别脆弱,本来不悲的事情……”

“妙啊,妙啊……”掌声响起,打断了蓝熙之的话。对面是一艘又大又气派的画舫,一个少年公子立在船头,用力的拍着手,“喂,对面的小妞,你弹的什么曲子?”何人如此嚣张?蓝熙之抬起头,看过去,只见一个面若粉敷的少年人立在船头,手拿一把折扇,轻摇慢扇,嘴角轻薄,趾高气昂,很自以为是一副翩翩公子的姿态。他中等个子,穿一身白色的锦衫,手脚纤细,身形亭亭玉立,望之完全如妇人好女,他在船头上慢走几步,竟然颇有几分袅娜生姿。

此人正是曾在朱府门前见过的那个司徒公子。“这是司徒子都,不用理睬他。”蓝熙之好奇的看着萧卷,他一直闭着眼睛,脸上盖着那匹巨大的荷叶,什么时候又睁开看得如此清楚?“这样一个腌匝泼才居然叫子都?‘子都’是美男子的代称呢!诗经云,‘不见子都,乃见狂童’,他叫狂童还差不多,叫什么‘子都’嘛……”萧卷听她嘀咕司徒子都的名字,微笑出声:“熙之,不用理睬他就是了。”

蓝熙之没有理睬司徒子都,司徒子都却偏要理睬她。他见那个弹琴的女郎又低头只顾弹着自己的曲子,便挥挥手,下令自家的画舫开了过来,很快,他距离蓝熙之已经不到一丈远了。

“小妞,过来弹一曲,本公子重重有赏……”蓝熙之忽然站了起来,笑语盈盈:“司徒小子,你的裤子补好没有?干吗有事没事学人家在外面装什么佳公子?”司徒子都这时已经完全看清楚了对面那个弹奏女郎的面容,眼珠飞快转动,拼命的想啊想啊,好一会儿才辩认出此人是“何方妖孽”,“啊”了一声,赶紧转过身去,拼命挥手:“开船、开船,快开船……这里有庶族妖女……妖女蓝熙之……”画舫像见了鬼似的退开去,蓝熙之拍着手哈哈大笑起来:“你叫‘子都’真是糟蹋诗经呢……你应该叫司徒狂童、司徒狂狙、司徒胆小鬼,哈哈哈……司徒胆小鬼,注意你的裤子,不要又刮破了哦……”司徒子都哪里敢回身应战,拼命吆喝着随从帮忙划船,诺大的一搜画舫很快去得老远。

周围的湖面又开始平静下来。萧卷摘掉覆在面上的荷叶,蓝熙之见他睁开眼睛,笑道:“萧卷,那个狂童吓跑了,呵呵,这些寄生虫,真是胆小如鼠。”萧卷点点头:“熙之,不要让他们影响了你的心情。”蓝熙之不以为然道:“这些自以为了不起的寄生虫,听到马叫都以为是老虎叫,吓得魂都掉了。这种人怎么会影响我的心情?不会的,呵呵。”萧卷凝视着她:“不会就好。”晌午。画舫的桌上铺满湖里采来的鲜艳的水花,红的、黄的、蓝的、紫的,清新宜人。一盆烤鱼,几碟新鲜的野菜,一口兰花酒入喉,脸上立刻泛起淡淡的红晕。萧卷看着她脸上的红晕,举了酒杯,微笑道:“熙之,慢慢喝,不要喝醉了。”

“这甜酒很淡,不会喝醉的啦。”蓝熙之边说边抱起酒坛又倒了一大杯喝下:“萧卷,这酒可真好喝,你从哪里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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