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秋桂子(41)

那刀红隐听得此言,默默不语。解舆情知她当时黯然销魂,倘省得自救,早避了那毒箭,何至于此。

作者有话要说:事隔多月,此文终于得更鸟。不过这个进度可能会非常慢,而且不定期。呵呵,其实放上来,也是为了催自己赶快写~

第29章 待月(2)

玉泉山乳窟甚多,洞口却不甚多,只掩在林间草内,不细细辨时,却是难寻。那解观察背着刀红隐四处寻来,在玉泉山自东而西,自南而北,却寻不得先前洞口。奇事便是,这一路寻来,又见得数个江湖中人,虽尽是些不入流小门派,却有远自千里而来,解舆识得中有自太湖来的逍遥帮,亦有自广南而来的百越会徒。这解观察往年自在开封作观察,却也不识得这许多,年来追捕那杨蝶掩,道听得途说得,亦曾见识形形□□人物。是以了得这些。解舆肚内却思量:莫非俱是为了这甚的官人而来?这官人竟是携了甚紧要物事,竟惹得诸多江湖门派来拿他?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世人行事,终归为利为多。须知,一朝有利,这名,权,势,色,天下物事,那般得逃?人但有利,这名权亦可不用,便逍然自得。次则为名,争名者,其实乃是为利,名来利自来。然有一般人,却是但争名而已,只求名垂青史,死生亦可不顾,有人好名节若是。譬如那以死相谏者,以死求一名,却也蹊跷。再则权势。权势,归因不过是利,亦不须遑论。而色者,本是那饱暖之徒方思来,自古好色者,无不是过饱过暖,终日无所事事,故而有那闲暇好色。另有一等人,专是好色而已,色即其癖好,更无它好,此等人乃是与平人不一般,不作一处论——解舆思及此,不由忆及那杨蝶掩,倘真如小蛇所言,便是此等人了。

心内暗暗作痛一番,此番方晓得当时小蛇同那妇人何以要笑不笑,欲语还休。不由暗恼自家恁的轻率,不曾谨言。却是更悔昔年听信那江湖传言。然最痛者便是,倘不亲遇着这杨蝶掩,他心内尚是有一位平生景仰——如今却是没了。

解舆在林中寻不得路之际,听那妇人在耳边道:“夫君,此路已反复再三,你却待将奴去何方?”

解舆面上一红,道:“在下只道寻那乳窟入口,怎知寻不得。”

那妇人道:“那乳窟入口倘是那杨蝶掩引你去的,你自是寻不得。他依着易象进退,且势如疾风 ,你随他尚可,自家寻,却是不得。”

解舆缓下步子,因问道:“在下只道寻个去处与娘子暂歇,不知恁的难寻,既是恁的,在下负你下山怎地?”

那妇人沉吟半晌,道:“今番下山,要避开上山人众,却是甚难。”

解舆道:“除却先前那二人,俱是不入流人物,避开却也不难。”

那妇人冷笑道:“你却道是不入流人物?入流人物不则声,又岂能教你见着?恰才点苍派三人自你身后百尺而过,定是寻思你功夫不济,不屑与你交手,方饶得你一命。情知后番敢有恁的好缘分。”

解舆听得武功不济,心下着恼,然这妇人却是高他许多,他亦不敢辩驳。只得咽下怒气,问道:“下山不成,你道怎地?”

那妇人道:“你且往东直行一里便是。”

解舆听她恁的说,只得依她便是。

东行一里,只见一所茅舍,舍外马厩内,安着满满半厩茅草,边置一破板车,板车支直架着,车上覆满茅草,解舆心下却狐疑:这玉泉山也不见马上来,怎有马厩?

解舆将那妇人放下,那妇人似是看透解舆想甚,道:“后山自有马道,莫说马,马车也上得山。”

解舆道:“既是恁的,怎不驾马来?”

那妇人似笑非笑,似道来:奴既非是来玩赏,亦非是来礼佛,来寻人仇怨,却驾甚马?

解舆见她那笑,怨怅道:“在下知了。”口中呶呶道:“一个恁的,两个恁的,只须与那吴茗,不,杨蝶掩攀上瓜葛,便都是恁的了。”

那妇人面上一沉,冷道:“再听夫君口中‘杨蝶掩’三字,奴教夫君再作不得声。”

解舆自在心内道:怕是你日日颠倒思来想去,却不许他人道来了。

解舆方将道:娘子休要夫君夫君道来,只坏了娘子自家名声。那妇人示意他噤声,藏入茅草堆内。

解舆同那妇人钻入茅草内,不移时,便听得滴滴答答马踏声近来。二人调细呼吸,听那马踏声似自两处而来,俱不止一匹,近得跟前,却在茅屋前住了。

只听得马上一人唱个喏道:“终南山老道长梧这厢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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