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高(精修版)(210)

他不可置信的问我,“你就那么爱他?”

“是的,我爱他。”

陈顼怒道,“他给你的权势富贵我也可以给你啊!”

“不为权势,不为荣华富贵,我只是单纯的爱着他。”

“你撒谎!”陈顼暴怒,“你曾说过你爱天嘉皇帝,就像现在爱身为第一掌权者的我一样!”

“天嘉皇帝是天嘉皇帝,陈茜是陈茜。”

盯着我,陈顼不语,突然却又愤愤问道,“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和一个活着的、深爱着你、手握重权的人,你选谁?”

“我选那个死人。”其实,并不是我乐意选那个已经死去的人,而是我不得不选他――没有了他,一切都不对劲。只有他,能让我正常。

“子高!”陈顼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仿佛不相信我刚才说出的话。

“陈顼,回去吧,再也不要来了。”

深吸一口气后,他的脸色缓和下来,深深看着我,他低低说道,“子高,我不会放弃。”

自那日起,我断了与陈顼的关系。也是自那日起,我深居简出,除非必要,绝不出门。还是自那日起,闲暇时,我会浏览佛经。除了该处理的公务,其他的事,统统不再过问,也不再挂念。——万千豪情不复,心如死灰。

我虽无心于国事,而是非却不放过我。

仆射到仲举认为安成王陈顼揽权自重,觊觎皇位,于是常常到我家中,要求我和他联手诛杀安成王。他说安成王入居尚书省后,其地位声望权势朝中无一人能及,所以曾和刘师知、王暹等人密谋假诏迁安成王出尚书省令其回到扬州。而安成王诛杀刘师知,将王暹、殷不佞交付廷尉治罪,并贬自己为金紫光禄大夫。如今国政不分大小统归安成王,帝权旁落,所以希望我能和他联手,诛杀陈顼。

不动声色的听他慷慨陈词,我心里笑得讽刺:这到仲举之所以会来找我,不过是因为京师之中,以我手下掌握的兵力最为雄厚。若欲在京城中谋事,得不到我的支持,则全无成事的可能。自然,他是要来找我的。

换在数年以前,遇到这种机会,我是定会与他联手,诛杀陈顼,甚至逼宫劝帝退位而后自立为帝的事也不是做不出来。

只是如今,我倦了。庙堂之争,与我何干?我,已经不再关心任何事了。何况,曾问过妙容,是否需要帮助?只要妙容一句话,我是定会为了护她而除去陈顼。

而妙容却说,伯宗年幼,她又不理朝政,所以就把政事统统托付给二郎。

连妙容都这么说了,何需旁人去多事?

所以,对到仲举所说的一切,我根本不关心。仍是读我的经,练我的字。到仲举若到了我府里,我会奉荼侍客,但多的话,则无需说了。

除了到仲举常常来游说我诛杀安成王外,陈顼也常常来这里。他若只和我闲谈,我会陪他一坐。若他一诉衷情,我立即就端荼送客。久了,陈顼也知趣的不再谈情说爱,只是与我闲聊。

那一日,到仲举刚走,陈顼又来了。他有些恼怒的问我,“你和到仲举很要好?”

我淡淡回答,“认识而已。”

他继续追问,“那他常常到你这里是做什么?”

我微微有些恼怒,“你派人监视我?”

“对!”他理直气壮的应声,还反问,“他为什么常常到你这里来?“见他如此,我怒极反笑,“也没什么,”我淡淡说道,“以你的本事,自然该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打着什么样的主意。”

“他是不是仍不死心,仍想着要除掉我?他定是想到京城里以你所领兵马最为强盛,所以要你和他一起举事杀了我,是不是?”

“聪明。的确是这样。”

他忙忙追问,“那,你怎么说?”

我捻着手中念珠,神色如古井不波,“这些事,与我无关。”

“子高……”犹豫了半晌,他终是问出来了,“你,会选择与我对立吗?”

抬眸看着他,我直接问他,“你,真有为帝之心?”

“是,”他坦认,“伯宗那么一个小孩子,他懂什么?若我为帝,必能将大陈发扬光大,一统神州。”

我心中微微一叹:陈茜,当年你为什么就不听我的话,杀了陈顼?如今,你儿子的帝位受到威胁了。

心上叹息,面上,却仍是波澜不兴,我平静问道,“当日他要效法古人传位于你,你又为何不答应?他传位于你,你名正言顺继承大位,如今也省去了篡位的麻烦。你现在夺宫,只会徒留后世骂名。”

他却冷笑,“我怎么知道那时他是不是在试探我?如果我真答应了,以他的性子,杀我以保他儿子的江山,是绝对做得出来的事――我怎敢冒此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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