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玉露(《三喜》番外)(36)

“……阿爹?”少年嘶哑的声音响起。沈敬亭便将代面放在案子上,走了过去。

就看徐宝璋两眼哭得肿得跟核桃也似,沈敬亭在床边坐下来,用袖子擦了擦少年脸上的泪痕,止不住心疼地轻道:“用了膳没有,肚子饿不饿?”

徐宝璋摇了摇头,紧紧地抱住爹爹的腰,哽咽道: “阿爹,我不要嫁给魏王。”

“爹爹知道。”

徐宝璋瞧着那桌案上的面具,他一脸麻木地问:“阿爹,您说……魏兄是不是骗我的?”

沈敬亭搂了搂儿子,他不知徐宝璋嘴里的“魏兄”是何人,也不知那人会不会欺骗他的宝贝疙瘩。

泪水又从眼角滚了出来,徐宝璋靠在爹爹的怀里,一整夜都哭着喃喃:“他不要我了,他不要圜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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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掉马,明天一定掉!

第17章 金风玉露(十七)

魏王上徐府提亲惨遭拒婚,不得已将心上人之物交托给他人,谁知这小舅子如此不着调。李云霁满心只想,圜圜见到扇子,必然就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可是,他不安地等了两天,始终没有半点消息传来,唯有厚着脸皮,再上徐家的门。

今日老爷们不在,徐氏院君迎魏王进来喝口热茶。刚坐下不久,王爷侍从就道:“王爷想见一见未来的魏王妃,不知是否方便?”圣旨已经下来,只要皇上一天不收回成命,徐宝璋便是李云霁未过门的准王妃,这么说并没有错。

沈敬亭有些为难地望着来人,想了想,还是朝下人道:“去请大少爷过来。”

候了不多时,那下人就回来,犹豫地开口说:“大少爷说……不想见客。”

闻言,沈敬亭是一脸果真如此的了然,魏王却是神情微怔,眼里满是不信。

“小儿固执,不知礼数,就请王爷多多担待。” 本来,这门亲事,圜圜就不乐意,沈敬亭看儿子哭了两天,对这罪魁祸首的魏王也没什么好脸色,可面上还是要做足样子。

李云霁不料徐宝璋在知道魏十九和他是同一个人之后,居然还是不想见他。

魏王心绪纷乱,越是着急,他越是想要见到徐宝璋,这次不借下人之口,而是自己亲口求道:“请、请院君,让、让本王,见圜圜一、一面。”

素知魏王轻易不在人前开口,莫看他面上孤傲冷漠,其实,李云霁自小就因这口吃之症,骨子里十分自卑。他比谁都清楚,徐宝璋有多惹人喜爱,上京里不知有多少年少才俊、名门公子想要娶他。正是因为这样,魏王才更加不敢对徐宝璋吐露实情。他深明自己的不足,唯恐少年知晓了魏兄就是那个年长沉闷的残疾王爷,就对自己生厌。

沈敬亭没想到魏王对圜圜如此情深意切,心中也颇感意外。到底王爷开了这个口,他也不好明着拒绝,便答应去劝一劝徐宝璋,起码出来见个面也好。

这一等,其实也没等多长时间,然而,李云霁却觉好似度日如年,一分半刻,都是煎熬。

圜圜莫非,是在气自己骗了他?

或者,圜圜尚不知,魏十九就是李云霁,还是说……正是因为知道了他是李云霁,方不肯再见他?

可叹李云霁这是心急太过,渐渐踏进了死胡同里。他一心盼着跟徐宝璋解释,可等到头来,也只有沈敬亭带着一封书信过来。

“王爷,请。”沈敬亭将信交予魏王。就看魏王等也等不及回去,当场就展开了信笺。只看,那信上只写着一句诗——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事到如今,沈敬亭也不遮遮掩掩了,直言道,“王爷若是真的钟爱吾儿,还请向圣上言明,收回成命,莫要强迫他。”

我心匪石……他不会看错,这封信,确实是出自徐宝璋之手。魏王颤颤地捏紧了那张纸,强忍着胸口钻心的刺痛,深深地合上了眼……

直到踏出徐府,李云霁仍未能缓过神来,旁人劝了什么,他都没听进去。等到坐进轿子的时候,魏王忽然按住胸口,侍从只听见一声闷哼,就见一道鲜红血丝,从王爷的嘴角溢出。

下人急急送王爷回到驿管,之后就请了御医过来诊治。

太医拱手道:“王爷是这阵子大喜大悲,才会导致急火攻心,血气上涌。老身给王爷开几帖安神的药材,王爷切记之后要好生静养,情绪莫再大起大落,便可好全。”

“多谢太医。”侍从将太医送出门,再回来时,就看自家王爷一脸漠然,神情已经看不出是喜是悲。

唉,他心中不禁跟着一叹。他确实没想到,这徐小公子竟如此绝情,可是,再怎么样,圣上已经赐了婚,难道,还能反悔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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