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烜,你明天就回去吧。过两天是你的冠礼,很多事情都要准备的。
二十岁呢,到时候,你也就大了。
和苏的话温和有礼,句句都包含了兄长对弟弟的关心,虽然很多都是淡淡的几句话,也让翊烜可以感觉出来和苏的温和,和疏理。
和苏也许对他的态度很好,可是却从离到外透出的一种冷漠。
一阵脚步声,秀远走了过来。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不过精神还好。和苏看见了他,微微一笑。
怎么不多睡会?天怪冷的,你出来做什么?
秀远的脸有些嫣红色,不过马上换了一付端正的面孔。殿下,夜里寒气重,殿下也要多保重身体。
不料一直温和的和苏突然变了脸,陡然冷了面孔,然后随即格格的笑了起来。
秀远,有些话能说,有些话最好永远不要说。
我不需要任何人对我指手画脚的。
包括你。
翊烜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和苏再怎么糟蹋身体,作为他身边的一些近身侍臣,从来都没有一句规劝的话,甚至,连郑王都不曾说过。
他们在纵容他。
秀远低下了头,低低的所了声,是。
和苏看了看夜色,说道,都这个时候了,大家也都乏了。萧王殿下,你也回去吧。
这个时候,似乎没有人想逆了他的意思。
11
11、十一 ...
这天晚上,翊烜第一次失眠。
他满脑子全是和苏的影子,和苏的笑容,和苏温和低沉的声音,还有和苏带了些微挑逗的笑。
记忆出现断层,他无论如何都想不起,和苏原先的样子了。只记得那个时候的和苏总是衣衫不整,满口胡言乱语,他的怀中永远抱着人,也许是清俊的少年,也许是妖艳丰满的女子。可是,他的面容是什么样子的?为何完全没有印象?
模糊,记忆中一片模糊。
第二天,翊烜没有回去。
清晨他很快的梳洗完毕,转到御华殿的时候,发现那里空无一人。他去找奚朝,可是小童告诉他,奚朝一早上山了,为他的冠礼采摘香木树叶。
那太子呢?
他不知道此时他的声音中带了多少的急切。
太子殿下到山脚下的蝶翼泉边烹茶去了。
那,你知道蝶翼泉怎么去?
萧王殿下,那里是太子的禁地,不经应召是不能前去的。
禁地,禁地,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禁地?
翊烜不是一个喜怒外露的人,可是此时他的话却又是多么的不合时宜。
萧王,太子殿下是在这里长大的。
一句话堵住了翊烜,那个小童看起来很恭顺,可是话中字里行间全在透露了一个信息,他,翊烜是一个地道的闯入者,闯入了本该完全属于和苏的禁地。
这激起了他的一股情绪,所以翊烜决定不顾及什么禁地了,他想去找和苏。
事实上蝶影泉并不远,顺着潺潺流动的溪水很容易找到源头所在。他到的时候,和苏和秀远坐在泉边的石头上,拿着扇子在说着什么,旁边支起一个小炉,不远处的亭子中两个人正在熟练的冲泡茶叶,茶具是古旧的紫檀木,显然用了很多年了。
和苏的手上拿了把扇子,他在跟秀远说这个素面扇子。
……,刚开始的时候,我想用带了斑点的缃妃竹做扇骨,……
说着摊开了这把扇子。
不过,不是很合适。上面蒙了白绢,没有字画,也没有绣品,有些太素净了。要是扇把这里有斑点,不是太好看。
你说呢,秀远?
殿下喜欢就好。
和苏看了看他,哈哈笑了两下。
我没有说我喜欢呀。
问你一下,你感觉这样的扇面,是画画,还是写字好呢?
和苏似乎很高兴,眼睛看着周围,不时也看一下秀远,而秀远也真的仔细端详起来。秀远虽是武将,可到底也是名门公子,对于书画上面的造诣不能说冠绝天下,可到也不差。
殿下,不如写字,仅四个字,“宁静致远”如何?
和苏微皱起眉,撑起扇子,想了想。
不好,我不喜欢那四个字。
不如两个字,用小篆书写“繁华”。
秀远略微比划了一下。
殿下,这两个字本来比划就多,如果再佐以小篆字体,太过浓重了。
恩,换两个字。就换“和苏”。哈哈,这样大家都知道是我的扇子了。恩,不错。
秀远无言。
翊烜走近了他们,却被维护周围的禁卫军拦住了,和苏听见这边有动静,看了过来,于是点了一下头,翊烜这才走了过来。
翊烜,没有走?
怎么到这来了?
对了,喜欢乌龙茶吗?我前些天刚得了福建的一瓶洞顶乌龙,今天才开封,你就来了,莫非这香气如此悠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