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传--飞天(初版+终版)(126)

这三个月来,和苏睡眠正常,一到夜间就犯困。现在的他没有翊宣那么闲情逸致,裹着狐裘昏昏欲睡。

“和苏,和苏,我难得过来一次。陪我看看桃花。”

在和苏看来,现在的翊宣就是无理取闹,“它还没有开呢。”

月光下,被露水打湿的嫩粉色的闪动着细微而柔弱的光芒。

“和苏,那些事情又烦又乱,我可是三天没有睡,就为了早一天上这来。陪你看桃花开。醒一醒,……”

和苏被他摇着勉强睁了睁眼睛,可是还是很困。

“翊宣,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宁可三岁没娘,也不要五更离床吗?困劲上来了,挡也挡不住的。”和苏说的都有些有气无力的,然后又闭上了眼睛,继续睡。

“和苏,你原来没有这么爱睡的,不会有什么病吧。”翊宣突然想起了什么,摇了摇和苏,一定要把他摇晃醒。

和苏被他摇烦了,伸手拍了一下他,“没事。就是最近没那么多心事了,晚上也睡着了。”

“哦,……”翊宣答了一声,可是还是不是很放心,又翻开和苏的眼皮,要看他的眼球,这次和苏真的生气了,就着近在咫尺翊宣的手腕就是一咬,翊宣吓地就松开了手,反手一看,腕子上两排细细的牙印。然后他苦着脸,看着和苏自己裹了裹披风,在自己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去。翊宣抱着这样的和苏,只能轻轻叹了口气。

翊宣捏捏和苏的耳朵,发现有些凉,于是把手放了上去,帮他取暖,再看了一眼含苞待放的桃花,说,“回去睡吧。我抱你。”

和苏的话带着鼻音,“算了,也不冷,你要是愿意看那个什么桃花,就在这里好了。等困劲一过就会好点。”

翊宣的手指抚过和苏的长发,和苏在国丧之后就把头发剪了,原本拖地的长发现在只到腰间。手顺着长发滑下,发丝四散,然后又披散回和苏的背上。

“和苏,头发怎么剪断了。”翊宣本来并没有希望和苏能回答,他抱着和苏,看着他睡熟,还有均匀的呼吸声音。不过和苏嘀咕了一声,后来又说了一遍,“那些头发埋在岐山的祭坛了。”

“恩,不是很好看,我喜欢你原来的样子。”

“会长起来的。”

“为什么要埋在那里,算是一种承袭的仪式吗?”

和苏有一阵子的沉默,翊宣揽了揽和苏,“和苏,你说过,不要我们再猜来猜去的。”

“……,没什么。不是很重要,不过每一代人都是这样做的,……,那是一个誓言。”

“什么呢?”

“忠于大郑,还有,……,忠于郑王,……”

翊宣低下头,抵住了和苏的额角。

“和苏,……”

“恩?……”和苏没有抬头,也没有睁开眼睛。不过很快他感觉翊宣潮湿而温热的唇印在了他的眼睑之上。

翊宣把自己的脸埋在和苏的头发中,虽然没有说话,可是和苏依然能感觉到那起伏的胸膛还有□的怀抱。

“……,和苏,你为了我放弃了整片江山,……”

“傻瓜。可是我得到你了。”

大郑王朝第十七代郑王翊宣的加冕典礼就在一片盎然生机的岐山神宫举行。

那天的清晨,金色的阳光从乌云中射出一道霞光,照射在百丈高台上的玉盘上,玉盘中间镶嵌的晶石闪动着耀眼的光。神宫年轻的大祭司奚朝身上是黑色绸缎绣着银龙纹的朝服,他的双手捧着神宫经文,用清冷而有韵味的声音缓慢而清晰地读着。远处是祈祷的钟声和着他的声音,浑厚庄严。

经书读完,奚朝站起身子,但手按住了玉盘上的七和剑,仓啷一声抽了出来。

大祭司手中捧着这柄剑,从祭坛上走了下来,顺着早就铺就的火红色的织锦毯,走上了宫殿精雕细琢的台阶,最后走入正殿。

神宫大殿外,宫廷乐师灵巧的手指拨弄琴弦,或是敲打着青铜编钟,这种古老的典乐映衬着外面林立的禁卫军手中明亮的刀剑,让这样的危险凛然都带上了华美的气息。

新王翊宣端坐在神宫正殿的王座之上,散开的头发甚至挡住了身上金色龙袍繁复的图案。他身边站着的就是年轻的大祭司,后面有人捧着一个托盘,里面摆放着王冠还有七和剑。

奚朝拿起王冠,层层叠叠的串连珍珠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大祭司的手指纤细而修长,他捧着冠冕仔细地为郑王戴在了发顶之上,然后手指缠绕着丝线,拢了拢翊宣的头发,绕过他的耳朵,最后到了咽喉之处。

他的手指有些冰凉,摩挲在郑王翊宣的喉结旁,让初摄王位的翊宣不由自主地战栗,他微微抬起了头,看见大祭祀那双银色光辉浮动的眼睛,淡淡含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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