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传--飞天(初版+终版)(30)

翊宣要反驳,但是他想了想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和苏看了看他继续说,“这次选的人有一部分是很有清望,还有几人家就在江南几省,也算江南氏族。俗话都说兔子不食窝边草,他们在那里总要有几分的顾及,希望他们代天子牧狩一方,心存几分仁爱之心,是百姓之福,也是大郑之福了。”

翊宣听着感觉此时的和苏像一个和气地兄长,对他详细而耐心的说着自己的不足,带着一点点地训诫,不过更多的是关怀一般的口吻。这是从来没有过的,让他感觉不知道要如何自处。

和苏看着他,淡淡的笑着,“今天晚上你就把这个折子拿走,我明天要去大郑神宫,秀远也伤了,所以送不过去,这才叫你过来。本来想早些议完,谁想就拖了这么久。晚上把你挖了出来,是哥哥的不对。”

“……,王兄这些天身体不好,还要操劳,真是让翊宣担心。”

这个时候的和苏把被子裹了裹,又拿起了那本书,对翊宣说,“我呀,贱命一条,如果不是还能做些事情,早就,……。”说到这里和苏感觉说的有些多,停了一下,安静了一会,这才说,“哦,天晚了,你赶紧回去吧。再晚了错过了睡觉的时辰,就再也睡不着了。”

翊宣不好再说什么,行了礼,就退了出来。他听和苏最后说的那两句话甚是辛酸,他忽然有些明白和苏为什么病成这个样子还要坚持做事,也许不是因为他喜欢专权,而是,……

如果不是他还能做这些事情,他还有些权力,被郑王忌惮着,也许父亲早就废他的太子之位了。那样的和苏将要如何在这个吃人的禁宫生存下去。

翊宣出门后看见外面白色的大雪,眼前竟然全是和苏苍白的笑脸,有些挥之不去的样子。他没有注意到他的身后,和苏透过手中的书看着他的眼神中间同样隐藏着一些不确定。

和苏对翊宣的才干很赏识,翊宣有着他没有的凌厉手段。翊宣到江南两年,就把江南五省拖欠户部的税款完全查清,这其中牵掣到多少干系,有多少艰难,和苏都可以想象。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面对的几乎是一群狼。

但是翊宣不同与和苏的阴郁清冷,无论任何时候,翊宣给人的感觉都是极淡的温暖,让人很想靠近。

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们面对的,不都是一样的禁宫吗?

和苏合上书,眼睛看着翊宣的背影,怔怔的。

这个时候秀远走了进来,他的脸色好了一些,不过还是有些苍白,肩上的伤好了些,不过不敢用力,他对和苏说,“殿下,早些谁,明天要去神宫,有山路,不好走。”

“禀告父王了吗?”和苏把手中的书还有碗都递给了秀远,秀远接过后继续说,“禀告了,郑王没有旨意。”

和苏躺下后冷笑说,“明日我们好好睡,不用去神宫了。”秀远一愣,“殿下,郑王并没有旨意说不能去呀。”

“你以为我的父王会让我再次到神宫去见奚朝大祭司吗?他现在最忌讳的就是我和神宫的力量联合起来,我还没有到一定要激怒他的地步,如今只不过是要给他提醒,我还有退路,也让他收敛一些。”

“……,殿下,……,郑王毕竟是你的父亲。”

“闭嘴。”和苏闭上了眼睛,眉头依然是皱起来的。秀远叹气,正要退下的时候,和苏幽幽的声音传过来,“你不是想知道那天在翊宣家里发生了什么吗?他救了我,他救了我的命,仅此而已。”

“殿下,那翊宣殿下,……,有没有,……”秀远很想问,他知道和苏的秘密,但是这样的事情如果说出来很明显是侮辱和苏,他说不出。

“没有。他不知道。”和苏骗了秀远,然后说,“对了,你让洺榛赶快歇了吧,这些天他太累了。”

秀远收拾完了就退出去了。和苏再也睡不着。他睁开眼睛看着窗户外面的雪光,又是一夜。

翊宣回去后也是有些左思右想,没有睡安稳。

翌日,翊宣得知和苏忽然病重,无法起床,所以取消了神宫之行,两天后和苏去雍京郊外,太子生母离王后的陵寝祭拜,据说那天是离王后的冥辰。

从这以后,和苏与翊宣的关系好了起来,其实之前的关系也不错,至少在很多人看起来不错,不过自从和苏病好以后,翊宣会经常出现在东宫,很多时候跟和苏喝酒一直喝到深夜。

翊宣跟和苏接触后发现其实和苏有很多令人惊奇地方。

比如,他知道如何切割宝石才能让宝石发生最璀璨的光芒,并且有的时候这样的光芒在战场上可以当作武器;他喜欢用葡萄酿制如血一般颜色的酒;他看书看到高兴的地方会如孩子一般的笑出来,他的佩剑从来不离开他的手边,即使喝醉了也一样。和苏喝醉了以后非常的好看,脸色红润润的,眼睛中充满着银色的光辉,如同快要溢出来的水银一样。他还会拉着翊宣说一些和苏幼年时候的事情,和苏是在大郑神宫长大的,他说神宫建造在山上,山间还有清澈的溪水,旁边都是祭祀时候用的香木树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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