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雪后(251)

伸手摸了摸额头,没有发热,那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她记不起来了?这些她天天想着念着的人和物忽然都没了印象。迅速起身,辛情到床边到柜子里找了苏豫的那把匕首出来,然后发现——苏豫,她也想不起来相貌了。仔细看着匕首,它曾经扎在苏豫的心口,还带出了许多血,苏豫还和她说要去很远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些她都记着,可是偏偏不记得苏豫的脸了。顺着柜子滑坐在地毯上,辛情对着匕首苦笑,是他们离开她太久了吗?久到想不起来样子了?然后又想到,她都忘了,他们应该也不记得她了吧?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慢慢地从心头升起,辛情此时才发现自己多么害怕被忘记。

低着头陷入沉思的辛情完全没有察觉殿门口处负手静立的人。

“怎么想不起来了?我这是怎么了~~~”辛情低着头喃喃自语。殿门口的人也不做声,就那么看着她。

“冯保!”辛情忽然叫道,冯保躬着身子毕恭毕敬地对着殿门口的人点头哈腰过了才到了辛情身边。

“娘娘有什么吩咐?”冯保小心问道。

“上次给我画像的那个画师~~你把他给我传来,我要画像。”辛情说道。“是,娘娘。”冯保躬身欲走。

“等等!”辛情叫住他,“算了,不用传了。等我想起来再传。”

“敢问娘娘,您是要画谁的像?”冯保问道。

“独孤豫、老爹和鱼儿的。可是我想不起来他们的样子了。”辛情说道。“娘娘,老奴大概还记得。”冯保忙说道。

辛情摇了摇头,“算了,不画了,画出来也许我也不认识,出去吧。”然后自己站起身,一抬头看见了门口站着的人,表情瞬间愣了下,马上又笑了:“皇上今儿怎么下朝这么早?”

“今天不是上朝的日子,怎么忘了?”拓跋元衡说道。

辛情转转眼珠然后笑着说道:“臣妾现在万事不关心,您上朝虽是大事,可臣妾是女人,这事离臣妾可远了,记着还是忘了也没什么。”

“也有道理。”拓跋元衡终于移动“贵足”到了她身边,看到她手里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匕首皱了皱眉,从她手中抽了匕首去,问道:“这东西~~~~留着干什么?不吉利。”

“臣妾知道不吉利所以才没拿去送给如烟晴,这东西,臣妾把它好好藏起来就是了。”辛情边说着边自然地拿回匕首放入袖中,然后抬头看拓跋元衡:“皇上有什么话要问臣妾尽管问吧,臣妾知无不言。”

“你觉得朕该问什么?”拓跋元衡习惯性抱住她,“为了这么件事撵若水出去,你还真是不给赫连家面子。”

“不撵她出去,没准儿再过两天就该您撵臣妾出去了。”辛情笑着说道,出去,横着出去。

拓跋元衡看她一眼,莫测高深地笑了笑。

“出去?出去能到哪里?”拓跋元衡问道。

辛情愣了一下。以前从王府出走她是自由人,无牵无挂爱去哪里去哪里。现在呢,她要去哪里?能去哪里?她盼着好几年的那个地方已经没有人了~~~~

“天下这么大,臣妾随意找个地方就好,总有地方去的,实在没有收容我的地方,一抔黄土一堆柴草还找得到!”辛情说道。

“最近总是胡说八道,是不是太闲了?”拓跋元衡拉着她到案边坐下,随手翻了翻她已抄完了一遍的经书,“已抄完了?”

“这一遍是抄完了,不过闲着也是闲着,多抄几遍就当积福了。”辛情笑着说道。

“抄了一遍就算了,佛经这东西不要多念,念多了会心慈手软。”拓跋元衡笑着说道,又看辛情一眼:“而且,你这个人心狠手辣出了名的,不怕被人说假慈悲?”

“我假慈悲我的,让别人说去吧!”辛情也笑。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不说话,拓跋元衡只拿着那一叠经文看,辛情在一边略微歪了头看拓跋元衡,猜他真正的用意和想法,昨天的事既然大张旗鼓了,不可能就这样草草收场算了,那接下来的戏他是要往哪个方向导演?这人可以拍悬疑剧,结局除了导演谁也不知道。

“又琢磨朕什么?”拓跋元衡眼不离纸、目不斜视。

“琢磨皇上的想法,琢磨皇上的用意。昨天的事,臣妾不相信皇上对臣妾没有想法,只是臣妾现在还猜不透您的意思。”辛情微笑着说道。

“你觉得朕该有什么想法?”拓跋元衡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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