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下个蛋(149)

白染自然听出她的弦外之音,一来替自己撇清;二来再次将难题推给五帝。

就在气氛再一次面临恶化之时,雾舞走到玉帝面前,先行佛礼,再表明态度:“三界有难我身为神魔圣女自是责无旁贷,但此刻元气不足法力减半也是事实,待玉帝与冥帝商议完毕,我自会一同前往天界,竭尽所能协助德高望重的天神们铲除奸恶。我相信一向顾全大局的玉帝,绝不愿看到天兵天将血流成河、仙子魂飞魄散的一幕,雾舞亦是如此,赘言于此望玉帝见谅,我与师父不便在场旁听,殿外等候。”

语毕,雾舞率先走向殿门,赤炎本欲叫住她,怒莲却压住他的手臂:“雾舞正是在帮冥帝制造要挟玉帝的大好时机,莫辜负她的一片心意。”

当雾舞一番高谈阔论之后,怒莲似乎有些懂了,看到了雾舞的特别之处,或者说被她那天真的笑容蒙蔽了双眼,怒莲一直认为她很笨很傻,正因此观点根深蒂固,怒莲才会因为败落她手感到耻辱与不服,可实际上她是“装疯卖傻”。

…………

雾舞知晓白染走在相距十尺外的身后,她驻足,他也停步,始终保持着不愿交流的距离。

不知不觉地,她来到幽冥境地,大片大片的彼岸花落入眼底,她蹲□,轻轻捧起龙须状的红色花瓣,抵在鼻边,悠悠合起酸涩的双眸。

“不想对我说些什么吗?”她厌恶白染的被动态度,活得如此消极。

“执法天尊是一把横在天地间的量尺,一旦判断错误便失去了绝对的公正性,”袈裟掠过花丛,靠近雾舞的身旁,“于理,你身为天界圣女与冥帝私定终身无疑是触犯了天条,于情……我为我的残忍向你道歉。”

雾舞摩挲着柔嫩的花瓣,发出一声无谓的浅笑:“这些都是我知道的,说些我不知道的。”

“当你灰飞烟灭之时,你所哺育的天界灵宠随之灭绝,而灵宠与饲主同生同死的秘密除了你之外无人知晓。之后,冥界五鬼帝趁灵宠灭亡之际向天界发起战争,若追究起责任,赤炎与你联婚在先,才会令天界失利蒙羞,一旦告上玄天仙境,我身为执法者必须严惩赤炎,关于这一点,我承认也是为了自己而包庇赤炎,因为我与他属一命一脉,制裁他便等于制裁我,我当时真的在想,为何我要为了那种无恶不作的兄弟毁掉一世清誉,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于是,我将有关你的信息全部封锁,让一切看起来像一场与你无关的战争,由此免去赤炎的重责。而你的重生一直在暗中进行,就是这样。”

“可你们分明彼此关心,你知道吗?……”雾舞扬起视线,“在我得知真相之后,一度恨死了你,本想上玄天仙境找你理论,赤炎却竭力阻拦,他没有推卸责任,一遍一遍告诉我,你只是做了一位执法者应该做的事,错不在你。就像你也曾替赤炎说话好一样。”

雾舞掸了掸双手站起身:“我想,五位天帝舍弃颜面出现于此乃至委曲求全,也是你推波助澜的结果。”

“有些事你并不知晓,曾经我与赤炎的关系已达到水火不容的地步,若并非碍于一命一脉,我或者他最不愿放过的就是彼此。”

“为何?”

“天地双生子的前身其实是一对颖悟绝伦且法力无边的仇人,他们从日出打到日落,无休无眠、无休无止,众神忍无可忍告到如来佛祖门前。如来佛祖慈悲为怀,将他们化作日月各自修行,本以为恩怨就此完结,未曾想他们竟请到同一位天女在昼夜间继续传递仇恨之意,天女很善良,在他们面前谎称已然原谅了彼此,久而久之,他们心中的怨恨终于得到化解,不约而同恳求如来让他们来世做兄弟,当他们愿望达成之时,那位天女却因为谎言超过万句受到上苍的谴责,伴随天女的消失二人如梦初醒,于是仇恨不减反增,继而带着那段不可磨灭的恨意重新来过,”白染盘膝而坐,指尖掠过纤细的花瓣,“其实我与赤炎之间几乎没有交集,延绵的恨意却穿梭万年遗留下来,直到你……”

他的嘴角一僵,察觉在不经意间勾勒出一抹微笑,他立刻逼自己换上一副冷颜,默道:“我已将我所知道的都告知于你,你要恨就恨吧,我为一己之私隐藏真相甚至不惜动用‘遁忆术’抹去天神记忆,罪责难逃,根本不应当做你的师父。”

“唉?你去何处?”

白染长吁一口气:“当天冥两界事态平息之时,我会向佛祖请罪。”说谎真的很累,其实他早就受够了。

雾舞双手一展拦住他的去路:“如来佛祖会怎样处置你?”

“也不会怎样,最多罢免执法天尊之职,送至某处面壁思过。”一万年,两万年,或者永生永世,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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