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朋友就是雷厉风行的性子,耿一鸣缓行而坐,朝乔晓佳含而不露一笑:“等他整理完你再看看,俊得一塌糊涂。”
乔晓佳不知如何接话,笑得有点僵硬。
不过说到帅,耿一鸣算是挺俊俏,肤色白皙,眉眼清秀,而且手指修长,乔晓佳揣测:他若脱下这身笨重的盔甲应该蛮秀气的。
乔晓佳生前的工作是广告模特,话说对帅哥美女早已有了免疫力。她个人喜欢那种男人——不必太帅,但有宽厚的肩膀可以依靠就行了,或者说,只有那类男人才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可她很不幸,在茫茫人海中居然找不到中意的对象,也许并不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只是那漫无目的的奋斗阶段里,爱情对她而言还是奢侈品。
然而,当她终于厌倦黑白颠倒的生活,决定正儿八经过日子的时候,却在最后一次酩酊大醉之后,穿越了。
这短暂的二十二年里,没有给她留下任何美好回忆,除了四处奔波、拼命赚钱之外,便是沉沦在纸醉金迷的夜生活里,长期处于一种萎靡不振的状态。
乔晓佳时常问自己,人为什么要活着,活着的目的是为了吃饱穿暖,还是为了传宗接代?或者两者皆不是,只是别无选择的被生出来,而后在时间的回廊中等待自然死亡。
她生活的座右铭:活着一定要潇洒,因为我们会死很久。
正因这观点,导致她花钱大手大脚,成了名副其实的“卡奴”一枚。
吖!死了不用还信用卡账,不错哟。
……
过了半个时辰,段瑞龙一袭便服再次步入厅堂。
沐浴更衣后的他果然与之前大相径庭。当满腮胡渣修剪一净之后,露出他英挺刚毅的五官,一双深邃狭长的黑眸镶在浓眉之下,鼻梁挺直。薄唇依旧带着一丝寒意。
阳刚,是这词,阳刚十足。
乔晓佳注意他健硕宽阔的肩膀,忍不住想入非非,靠上去会不会硬梆梆的?
段瑞龙从她眸中看不到丝毫娇羞的神色,走上前,饶有兴趣地问,“你都会做何事?”
乔晓佳回过神,反问:“将军所指何事呢?”
“女人能做得的事。” 段瑞龙蹙起眉,自认表达得很清楚。
耿一鸣见乔晓佳一头雾水,好心提醒道:“比如刺绣、做饭、洗衣之类的。”
“……”乔晓佳怔了怔,道:“都可以,呃……刺绣不会,但我可以学。”
段瑞龙应了声,也未避讳耿一鸣还在一旁,直言不讳道:“会干哪样就干哪样,其实府邸不缺佣人,但我看上你的人了,懂我的意思吗?”
乔晓佳听这意思是:边干活边陪床?
她垂下眼皮沉思片刻,既然跑不了,不如先谈个价格。
“您一个月能付我多少银子?”
此话一出,段瑞龙与耿一鸣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笑起来。
段瑞龙笑得尤为开怀,翘起拇指,道,“好样的!还有胆量与本将军讨价还价。”
——在玉峙国内,倘若当官的看上哪家待嫁女子,并愿纳入府中做妾,且不说张灯结彩奔走相告,至少也得磕头谢恩。出人头地,光耀门楣啊。
乔晓佳一个穿越女哪里知道玉峙国女人的地位低到“挖地三尺”的境界。她闻得二人笑声却不明所以。您都堂而皇之的讲出来了,还不能问问价么?这有什么好笑的。
“五两、十两?你说吧,哈哈——”段瑞龙抿了口茶,话说多少人想进将军府当差都无门路,这小女子真是身福中不知福。
乔晓佳倒不客气,伸出十根手指,正色道:“十两,但我要带着弟弟一起过……”她又放下一只手,“所以,五两就好。”
她打听过了,算是高级白领价码。
段瑞龙睨了眼卧在椅子上睡觉的小男孩,眸中多了一缕柔和之情,“给你十两,给这孩子置办几件像样的衣裳。”
乔晓佳听他这般爽快,不由深深鞠躬:“谢谢段将军,我会认真工作的。”
耿一鸣则未发表言论,他注视乔晓佳的侧脸,不满二十岁的寡妇,既然她夫君死于乱战,那按本朝规定,亡者家属每月应去官府领取银两维持家计,为何还会过得如此落魄?
“随管家下去吧。” 段瑞龙一扬手命令管家,“给这姐弟俩安排间单独的住房,找些力所能及的活让她做便可。”
管家俯首得令,随后带着乔晓佳与墨无名先行离开。
乔晓佳确实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待遇”,更没想到段瑞龙这么有“人性”,虽然他的目的并不单纯,但她已然很知足了。
待乔晓佳走远,耿一鸣问:“瑞龙,我承认这女子挺俏丽,但至于让你这般迷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