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娘子(21)

段瑞龙挑起几下眉梢,加快一步拉住她的手腕,随后向中院走去。

乔晓佳唯有小碎步紧跟,手腕时不时传来阵阵钝痛。

段瑞龙将她带入自己的卧房,随后一脚带上门,命道:“坐床上去。”

乔晓佳放下铜盆坐到床边。只见段瑞龙在木柜子翻找一通取出一个白瓷瓶,他拉把木椅放在床边,倒出瓶中的黑色膏油涂抹于她的眼角上。因疼痛,乔晓佳本能地向后闪躲,却又被段瑞龙一把按回原位:“这会知晓疼了?打架时怎不怕疼啊?!”

他的口吻好似在训斥一个犯错的孩童。乔晓佳本就窝着一肚子火,她忍不住反驳:“你打架时能想到自己会受伤么?就跟谁多愿意受伤似的……”

段瑞龙一怔:“哟呵,还敢顶嘴?这瓶创伤膏我就未用过。”

乔晓佳依旧带着抵住情绪,撇头看向窗外,可忍了一会儿抢过创伤膏:“嘶疼……你故意用力捏我是吧……我自己来……”

段瑞龙莞尔一笑,双手环胸坐在床边,乔晓佳则立刻起身,坐到铜镜边轻轻涂抹。

“你为何与丫鬟们动手?”

“我动手?也对,我抽了那丫鬟一耳光。” 乔晓佳有一搭无一搭地应了声,“都是鸡毛碎皮的小事,确实是我先动手才激起民愤的,俗称,活该。”

段瑞龙双掌支床,爽朗大笑,“你当女人可惜了,这般好战应去战场。”

乔晓佳可无心说笑,她不了解这药膏是什么成分,但擦在淤青上倒是热热的很舒服:“既然你不用这药膏,卖给我吧,药钱从工钱里扣。”

段瑞龙看向她大块小块的淤紫,斜唇浅笑,勾勾手指让她过来。乔晓佳捂着瓷瓶走过,脚跟还未站稳便被一股大力拉倒在床,因姿势为趴式,她第一反应便是按住“烙印”位置。

“自己把衣扣揭开,我帮你涂后背的伤。”段瑞龙此刻的语气并无丝毫轻薄之意。

乔晓佳不由一怔,他怎么知道她浑身都是伤的?……“不用了,我请吴嫂帮我涂就行了。”

段瑞龙难得关心一下旁人死活,真有种“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感觉,他不悦地仰起头:“又不是未出阁的大姑娘,这般别别扭捏作甚?”

寡妇寡妇!平常听到这种话也不觉得生气,但不是正赶上她为这事儿受了窝囊气了吗?

乔晓佳扭头瞪视他:“你要是女子我立刻就脱。”

“你人都在将军府了,我真不懂你那份矜持为那般?”

乔晓佳知道跟他解释不清,欲起身走人。

段瑞龙看她绷着脸,忽而来了兴致,他一手按住她肩膀,一手撩起她的衣衫。

……她愤愤地转过身,“寡妇怎么了?你也太不把女人当回事了,我今天就带着墨无名离开将军府!”她边说边推开段瑞龙,“当我走出将军府那一刻,再也不告诉别人我是寡妇!”

段瑞龙必然是听得一头雾水,见她起身,他一把搂住她腰,就在这拉扯之间,他顿感手背上落下几滴滚烫的水渍。

他怔了怔,扳正乔晓佳的双肩,她眼中含着泪,倔强地不肯溢出眼眶。

见状,他的心莫名地揪了一下:“旁人说三道四,受委屈了?”

乔晓佳撇开头抽了抽气,她觉得自己很没出息,昨天遭人围打都没哭,今天这是怎么了?

“对不起,我不该拿大将军泄愤。”

段瑞龙抬起手指帮她抹掉眼泪,动作却有些粗鲁,无意间弄疼了她的伤口。乔晓佳自顾自擦掉泪水,为缓和气氛,笑着调侃道:“您就不能温柔点?”

段瑞龙的目光停滞在自己一双粗壮的手臂上,粲然一笑:“我除了会打仗不会别的,至于如何对待女子更未研究过,莫见怪。”

他这一客气,乔晓佳可开始害怕了,蜷缩床边不再开口。

“打不过不会跑吗?死心眼。”

他又忍不住教训她,正因她那张巴掌大的脸孔上布满了伤痕。

乔晓佳反应不及,只得用笑声掩饰情绪:“宁愿战死也不能当逃兵,段将军能说这话真令我感到意外。”

他却抿唇不语,指尖轻柔地划过她的脸颊。乔晓佳逐渐嗅到一丝暧昧的气息,于是她按住段瑞龙的手指,道:“您忙吧,我还要有好多活没干完……”

段瑞龙应了声:“先把衣服脱了,我帮你上药。”

“……”乔晓佳见他态度强硬,暗自祈祷一番,随后拖鞋上床,背过身一颗一颗解开纽扣,最后,只穿一个肚兜爬在床上,将药瓶放在枕边,故作镇定地说:“那就有劳将军了。”

段瑞龙见一道道深红色的伤痕肿在她瘦小的脊背处,他的眉头拧成弓,先将药膏涂抹掌心揉开,而后按压在她白皙稚嫩的肌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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