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遍是桃花水(10)

照他这么说,发生此事的日子,便是灭门惨案的三天前。陆离示意闻天继续说。

“吴柏桦与老头儿说了什么,不曾听清。后见吴柏桦不愿离去,朝回里冲跑。老头儿数次将他推出,推搡间,可不见谁对谁抱有怨气。”

这是何意?陆离狐疑地问道:“说清楚些。”

闻天咂咂舌,“说不清楚。来来来,我推给你看。”说着,闻天反客为主,拉着陆离行至一无人巷中。

闻天说:“你试着越过我,到后面去。我来阻挡你。切记啊,吴柏桦可没你这等的功夫。”

陆离是gān脆利落之人,并不觉得闻天的法子有何不妥。当下系好宝剑,朝着闻天跑了过去。闻天单手推在他胸前,力不大,却很坚持。将陆离推出两丈外。

“再来。”闻天说道。

二扑,陆离使了些力气,险些将闻天撞到。闻天还是推着他的肩膀,把人赶了回去。见陆离脚下踉跄,闻天伸手去扶。陆离稳稳当当站在原地。谁知,闻天忽然抓住他肩头,将人转了回去,轻轻推了一把他的背脊。

透过衣衫,厚实的大掌传来些许温暖。力道不足,却很坚持。

陆离恍然大悟!

“落了泪,便是动了真情。可见,吴柏桦并非真心想走!”陆离说,“但老孙头儿出于何种原因,必须将他赶离吴家。”

闻天回了身,对着陆离竖起拇指,“陆捕头果然机敏过人。”

闻天口中的消息对陆离而言,是惊喜,而非惊讶。自然而然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闻天愣了愣,下意识走到他身边,“你不觉得意外?”

“不。”陆离明言,“吴柏桦自幼在吴沈身边长大,他对吴沈的养育之恩铭记在心,这一点我是知道的。故此,即便亲眼见他要杀害娃娃,我也是有些不信。况且,我见到吴柏桦时,他手上的凶器是一把短匕首,并非可砍下头颅的快刀。随后,找遍整个吴家内外,都没发现快刀。”

另一则,陆离还觉得案发过程有些蹊跷。

火势,应该在吴家人都被割了喉颈之时燃起。以放火顺序来想:吴柏桦必然要先将火油洒在几个房屋周围,再去杀人作恶。仵作小徒弟曾说:十七个人中有几个下人是被火烧死,火烧中被割了喉颈;有的人则是在火烧前被割了喉颈。就是说:吴柏桦要一边杀人,一边跑出去点燃火油。

听到这里,闻天一愣,“不是死了十六个吗?”

“十七个。”陆离说道:“当晚你我走后,在井里又找到一具尸首。”

闻天蹙蹙眉,“怎没听你提到?”

“别说是你,大人也不知。仵作的习惯,统统勘验完毕方会报与大人,还叮嘱我切莫声张。”

闻天忽然哈哈大笑,“十七口啊,吴柏桦倒是很忙。”虽是戏言,却也道明吴柏桦不可能那般作为的真相。且,闻天说:“吴家满门都死于非命。其中至少有□□个该是壮力大汉,为何不反抗?吴柏桦的武功很高?”

“不,只是会些qiáng身的皮毛拳脚。与一般的看家护院一般。”

“那就怪了。”闻天啧啧咂舌,“几个壮汉还打不过一个青年?若不是酒水饭菜中下了药,那便是……陆捕头,在下也知你怀疑吴家吃喝被人动了手脚,不然怎会叮嘱仵作老二查验厨房?”

陆离愈发琢磨不透闻天。此人看似无赖,却能看透自己步步猜疑,当真不像个贼!

岂料,闻天抱着胳膊斜靠在墙上,吊儿郎当地笑言:“哎呀,我也是胡言乱语。”

闻天的顾左右而言他让陆离脸色凝重。不喜与他人相触的陆离,竟抓住了闻天的手,“我记得,你曾说吴家十六口被割喉需多久时间?”

“对,怎了?”闻天糊里糊涂地点头。

陆离缓缓摇头,道:“不怎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吴柏桦,还有打更的老孙头儿。”

怪,也是怪在这里。出县的几条路都有衙役看守,严格盘查进出百姓。为何就不见吴柏桦与更夫孙?前者身上有伤,陆离也命人在各药店、医馆附近暗中观察,至今尚未发现吴柏桦的身影。莫非这人已经死了?

第7章 既然出来混,装得像样些

想到此,陆离说道:“除了官道,还有两处可离开本县。”

“何处?”

陆离转身指着远处的驼峰山,“山上有一条小路。但小路崎岖,很是难走。吴柏桦有伤在身,走山路的可能性不大;第二处便是紫竹林。但,出了紫竹林便是南陵县地界,他很容易被人发现。”

话说到此,捕快乙急急追了上来。还没下马便扯着嗓子叫喊:“陆捕头,找到老孙头儿了。”

更夫孙玉的确是找到了。趴在地上,从肩头到小腿压着半面土墙。实实在在的成了一具死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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