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遍是桃花水(17)

邹子恒怅然若失地望着陆离远去的背影,低下头苦笑一记。

陆离脚步快,追上了懒散的闻天,与他并肩而行。闻天忽然笑了笑,说:“陆捕头,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来,何必找个人试探我?”

难得闻天如此慡快,究其原因,是恼了,还是厌了,尚不可知。陆离倒是坦然的很,面不改色地问道:“你肯说?”

闻天挑挑眉,撇嘴一笑,“要看问得人是谁。若是邹大侠,我自然是不会说的。”

陆离的脚步戛然而止,“为何?”

很感兴趣?问得如此认真。闻天摸着下巴,有模有样地思索着,遂言道:“我自认有双会看人的眼睛。你与邹大侠不同路,不同心。你问,不怀私;他问,另有所图。”

另有所图?

陆离皱了皱眉。

“想到什么了?”闻天好奇,微微低头,逗着陆离,“可是想到他的‘另有所图’?”

陆离抬眼,不大确定地回道:“我?”

噗!

闻天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还差点喷了陆离一脸口水。陆离愠怒地瞪眼,他反倒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起来,“陆捕头,你还真当自己是人见人爱?”

陆离蹙蹙眉,正色道:“这与我是不是人见人爱毫无关系。这一回是邹大侠应了我的邀约,不是因为我莫非还是因为旁的什么人?”

闻天苦恼地笑道:“我真是有些可怜邹大侠啊。”

“可怜他作甚?”陆离正经地跟闻天掰扯起来,“他一不愁吃,二不愁穿。身无恶疾,又无天残。比很多人过得都要自在。至少与你相比如此。”

陆离一番明明白白的分析对比着实让闻天无言反驳。他摸着下巴,认真地琢磨了陆离的一番话。最后频频摇头道:“不对不对。你我说得分明是两件事。”

好生麻烦!

当陆离觉得麻烦的时候,他会闭口不谈。抓住闻天的衣袖,扯着朝那山上走。闻天用力挣了挣,说道:“打个商量可好?你将我随便安置在何处都可,莫要再上山了,风大,我身子弱。”

陆离当真是习惯了他胡言乱语,只当没听见,继续扯着,好像扯着一头不愿走路的牛。闻天又使劲挣了挣,将袖子从陆离手中挣脱。待陆离回了头,他义正言辞地说:“不去就是不去!男儿当有骨气。”

再硬的骨气在权势面前也要折弯。

陆离随手抽出一根绳子来,熟门熟路地将闻天的双手捆了个结结实实。闻天磨牙霍霍,“陆捕头,这绳子打哪来的?莫非是随身携带?”

“带绳子寻常事。”

“你一个捕头,带什么绳子啊?”

“莫非你想戴镣铐?”陆离捆好了人,抬头说道:“未定罪,不好对你使用镣铐。我是为你着想。莫要不识好歹。”

说来说去,怎么变成我不识好歹了?何处说理?

无处说理,也不消说。陆离扯起绳子,赶路!

这一路,惹来不少议论声。

卖猪肉的说:“哎呦,陆捕头抓人了?外来的人吧?没见过呢。”

买猪肉的说:“长得倒是人五人六的。”

卖jī蛋的说:“不能看长相啊,被陆捕头捆上定是恶人!”

茶馆小二说:“啧啧啧,一看便知不是好人。看看那眉眼,狰狞的很呐,一脸恶相!”

喝茶的人说:“相由心生,人丑心也黑!”

闻天气得直磨牙,快走几步赶上陆离。低声问道:“驼峰镇的人眼神儿都不济?我明明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陆离继续走着路,目不斜视。回道:“一副皮囊而已。”

“皮囊也有好有坏!好看的,自然要讨几分喜。”

陆离闻言,斜睨了闻天一眼,说:“那为何你在我眼中不讨喜?”

闻天抬起被捆着的双手摸摸脸,自语道:“你还未曾仔细看过我吧。”

在闻天自语时,二人已经走出西巷。脚下便是通往驼峰山的路。弯弯曲曲的路被两道的树木映衬着,显得格外清晰醒目。几声鸟儿名叫传来,几许清风chuī过,遍地的野花争奇斗艳,放眼望去,好一派如画美景。只可惜,陆离的脸色只适合凛冽的严冬。

闻天叹息道:“美景虽好,却无人欣赏。”

陆离紧了紧握着宝剑的手,加快了步伐。闻天只好跟上,并识趣地闭了嘴。

二人默默地走着路,很快拐了弯,再也看不到来路的尽头。阳光透过枝桠倾洒在陆离的脸上,明暗斑驳。不经意间陆离的脚步慢了下来,握在手里的绳子绕着手掌缠了一圈。好像是防着闻天。

闻天见状很是不解,纳闷地看着陆离,问道:“你说过,我若是要走,无人能拦。怎么还这般谨慎?”

陆离问道:“你想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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