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嫁到(19)

榻前一个小厮正说着偏院的事,他直笑不语,正是苏玉竹,阮璃玉的正夫,苏青君的表哥,他懒得动,只等青君上门。正是不多一会儿,后院又嘈闹起来,玉竹放下手边的书,靠在墙壁上坐直了身子。

果然是苏青君,他身穿圆领窄袖锦衣长衫,下着紧装套裤,腰系珍珠流玉带,脚下紧蹬轻靴,头上紫玉小冠一丝不苟,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慡,一进门便露无限喜意。

“表哥!”苏青君笑道:“你怎么还窝在屋子里面啊,也不说去看我!”

“呵呵,”玉竹招手示意他坐到跟前,也是淡淡笑道:“你表哥我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了,正好你进了阮府,咱们也好说说话!”

“你这是怎么了?”他不解道:“以前你虽然不舞弄刀枪,可也是健朗的,如今如愿进了阮府怎个变成这样了?是不是那阮璃玉……”

一根食指压在了他的唇上,示意他噤声。苏玉竹瞥着门口的小厮三许,后者忙带着小童下去了,院内跟来的侍卫也是消散个干净,屋内就只剩下了兄弟二人,玉竹才道:“表弟年纪还小呢,不知这情爱本就不是勉强得来的,不过既然是进了阮府,也要注意些身份言语,莫要被旁个听去,惹得爹爹不快。”

“我知道,”苏青君急道:“我一时口快就忘记了,那大姐是不是对你不好?”

“傻瓜,”玉竹轻笑出声:“不怨她,都是我自个想不开,不是她不好。”

“怎么你还为她说话!”苏青君恼道:“表哥都病在榻上了,也不见她怎么着,这是什么妻主啊!”

“这不是我自找的么?这不是我自己愿意的么?”苏玉竹叹息道:“一切因果,是苦是甜,都是我的造化。”

“表哥……”青君咬唇,真为表哥不值,却不知如何安慰,他从小就以为,想要的什么东西,伸手就行……

“我没事,放心吧,真的好着呢!”苏玉竹好笑道:“你还小呢,别整日苦着脸,是不是也应该恭喜一下我们小青君如愿以偿啊!”

“表哥!”他扑哧笑出声来:“你说什么呢!”

“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你那点心思,”玉竹道:“可青君你记仔细了,”他忽然一脸正色:“有我这个赐婚的前因,阮府对赐婚可谓是抵触至极,今朝那傻姑娘也不怎么待见我,你那点小伎俩可要藏着掖着,莫要过于得意,不想她知道了恼你。”

青君微怔之余,忽然就忐忑了,他的妻他的今朝,他一直以为是他手心的蚂蚱,想着总有一日要钻进她的心里去霸占了,经表哥这么一提点,他莫名的恐慌,今朝去哪了?若是瞧不见总是难以心安……

那么阮今朝去了哪了呢?她当然是真的在守陶,初始,是怕云箬父子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后来和小海玩了会泥巴,便有客人上门了。

不是别个,正是几日不见的容姒,他仍旧是要制陶,刚好云箬带了他在一边重新来过,她手中的泥巴顿时掉了下去,小海趁机伸指向她脸上弹了一个泥点,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引来云容二人的注视。

今朝窘然,她眼尖地瞧见容姒的眼中滑过一丝笑意,只觉得公子如玉,真真的好看!

云箬瞪了儿子一眼,小海得意地跑远了,阮今朝手上全是泥,也不急着去擦脸,讪讪地凑近了些,笑得极其不自然:“容公子今个想制个什么呢?”

容姒盯着手中的成泥,余光中她的摸样略显呆傻,顿时觉得心情大好:“想做个碗,简单些的。”

云箬随手帮他去掉些泥,指导道:“这些做碗可太多了些。”

容姒点头,淡淡笑意蔓延在唇边:“我笨,想着多学几次总能行的。”

说完再不理会阮今朝,只当她不存在似地,专心和云箬学着转碗。今朝手中的泥捏了又捏,最终是什么也没捏成,倒是在跟前磨了好些时候、

他今日穿着简单的白衫玉带,更显得俊秀飘逸,那双白鞋上面溅上些泥点,阮今朝看着他的脚,就出了神,在她的脑中,是容姒淡雅的摸样,越想越觉得熟悉,越想越觉得奇怪……

正是发怔,忽然外室传来一个清脆的童声:“驸马在这么?”

外间的小厮回答得极其恭敬:“小姐在里面。”

她听得清楚,忙站起身来,泥室的房门被人推了开来,一眼瞧去,只见小童在前扶门,苏青君双手负在身后,远远地站在门外,奇怪的是他的目光似乎不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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