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攻略(215)

“你说呢?”老四与她对视着,多少复杂的情感在目光里一闪而过,到底有十年隔阂,到底是说不出这十年里各自忍受的痛苦。

他是弄不清所谓的儿女情长。

人人都说他像先帝,多情花心,处处留情。他是从未觉得女人有什么好稀奇的,今日这个,明日那个,男欢女爱,你情我愿,左不过风花雪月一场。

他自幼困于病痛,渴望的只有健康,只有二哥拥有的一切。因为得不到,二十年来的渴望成了心魔,这辈子不管长命百岁还是做个短命鬼,他都入了魔一般想要夺过那一切。

这个姑娘是一个意外。一个他刻意接近,却又意外刻在生命里的人。

他其实有些弄不清自己对她是怎样的感情,说没有心动是假的,可到底也没重要到可以把她当做唯一,从此抗拒生命中其他女人的存在。

而眼下,她就这样站在他面前,一字一句地问他:“我到底算什么?”

她很平静地说着这话,可是眼底有沸腾的热泪,有不甘,有惶恐,还有一些挣扎着快要失控的情绪。

老四没说话,忽然间将她拉到腿上坐了下来,不顾一切地吻她。

他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视人命如糙芥,高兴时可以杀人,盛怒下也要杀人。而此刻,他将所有的怨与喜都发泄在了这个吻里,人生苦短,作何想那么多有的没的?

她在用力抗拒,可即便他有病在身,男人的力气也依旧不是女人可以抗拒的。

他死死箍住她的腰,用力地汲取着她口中所有芬芳的气息,爱与恨紧紧纠缠,错过的和拥有的尽情融合。

她起初也在抗拒,可他死死握住她的双手,与她紧贴在一起。他发疯一样去吻她,她一口咬住他的唇瓣,有咸湿的液体涌出来,在两人唇齿间蔓延开来。可他依旧没有放开她,反而越吻越烈。

她终于放弃挣扎,闭上了双眼,他捧着她的脸,这个凶狠的吻也总算温柔下来。

这一夜,他不顾世俗的目光,大喇喇歇在了坤宁宫,他二嫂的c黄榻之上。

眼前天旋地转,身躯紧绷成线,她喘息着问他:“你的身子——”

他的眼神倏地暗了下来,似笑非笑地问她:“你怕我不行?”

被翻红浪,烛火摇曳,行不行这种事,只有身体力行才能说明真相。

次日天明,他因身子弱,未能起太早,天都泛鱼肚白了,才在宦官的催促下起身更衣。京城天冷,干燥,他在外间一面更衣,一面捂着嘴一声一声地咳着。

皇后已经醒了,却没有起来,只是躺在被子里望着头顶艳丽繁复的c黄幔。十年深宫生活,这是头一次真正意义上当一个女人,在这华丽的后宫深处,与她名义上的小叔一同翻·云·覆·雨。

她出神地想着过往一切,唇角轻轻地弯了起来,这样轻松的笑意让她看上去像是十七八岁的少女。

下一刻,她听见外面的宦官在问老四:“沈娘娘这边……还是继续让她,当皇后娘娘吗?”

沈娘娘是她了,如今尴尬的身份让她既不是皇后,也当不了后宫之主。

她躺在那里感受着被里残存下来的温暖,听见新帝咳嗽过后有些沙哑的嗓音:“不了,皇后须得另立。她身份敏感,不宜再出现在外人前头。”

“那这坤宁宫……”

“再过些时日,把外头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另辟宫殿让她搬过去罢。”

“是。”

那番对话让她怔怔地望着c黄幔,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皇后要另立,坤宁宫不能再住,她身份尴尬,只能被称为所谓的沈娘娘……

那她算什么?

一刹那,昨夜的温存似乎成了笑话,她明明身处温暖的被窝之中,却忽然感到浑身发冷。

昭阳在周川出事了。

皇帝到金陵的头两日,昭阳没有抵达,算算路程,周川是要比河西绕一些。他在沿途经历了一些小挫折,但最终顺利抵达,可昭阳没有到。

他耐着性子等了两天,可是原本该到的人始终没有来。

他开始坐立不安,终于第三日清晨接到消息,原本以为最安全的周川竟然成了最危险的地方。太傅留下的学生和旧部,如今的周川太守,在皇后的授意下将途径周川赶往金陵的大军拦截下来。

大军拼死反抗,可对方出其不意,杀了大军一个措手不及。听说驱车的两匹马被人用弓弩射死,马车都翻了,驾马的人当时就死在了马蹄之下。

现如今,昭阳的马车被重新接回了宫中。

当真是晴天霹雳,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皇帝站在偌大的新宅之中,只觉得身子摇摇晃晃,几欲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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