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的小娘子(315)

王妃方才问话时,真有那么一瞬,他想告诉王妃那姑娘是谁。但话到了嘴边,他还是不敢说。

他倒现在都还记得,当年则昌在府里犯了事被赶回家时,祖母替则昌鸣不平,而祖父又那么无奈而又沉肃的口吻说:那是谢家!

他更加清楚,在府里的这些年,府中上下对谢家的两个女儿是怎样的态度,对他和尤则明又是怎样的态度。

——她们是府里真正的“表小姐”,管王爷叫姑父,所受待遇与和婧她们相比,只差个郡主封位;但他与尤则明,则跟选进府的普通伴读没什么差别,被人叫一声“表公子”,其实在东院是半主半仆的身份。

谢家的人他们根本就高攀不上。如若跟王妃说了……他都不敢想象王妃会是怎样的反应。

或许会震怒于他的痴心妄想,又或许会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但不论是哪一样,她大概都不会许他继续跟着师父、不会让他继续待在锦衣卫了。

那是让他十分恐惧的结果。

他不想像家里一样将全部前程都寄托在姑母、或说是寄托在阿礼身上,他想拿自己的本事去拼。

他也想象过,或许在他建功立业了之后,王妃会主动为他牵上那条红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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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孟君淮歪在榻上一边慢悠悠地给小明婧念诗听,一边时不时睃一眼坐在榻边的谢玉引。

她从前宅回来后,就明显带了一种异样的兴奋。说完正式后他问过她一回,她两眼放光地跟他说:“我觉得……尤则旭八成是看上我正院的哪个姑娘了!”

然后她就这么一脸怪笑地琢磨起来,还让珊瑚把正院的名册都拿了过来,执着根毛笔又圈又画的,“筛查”的模样认真得堪比他们锦衣卫办事时的神色。

这都多久了?有两刻了吧?

孟君淮看不下去,将手里的书放下,抬脚踢踢她:“哎。”

“嗯?”玉引回过头,他哭笑不得:“这位师太您最近是不是过得太没趣?这么‘钻研’人家孩子的心事,你不怕佛祖笑话你?”

他越想越好笑。想当初她刚嫁进来的时候……那叫一个“六根清净”!他留宿在她这儿,跟她盖一个被子她都别扭。他解释说是因为榻上只有这一c黄被子,她就很理所当然地想再去给她取一c黄来!完全没有自己已经嫁为人妻的意识!

再看看现在……啧啧!人家琢磨起别人的亲事了。

他便认真道:“你要是没事干,我去帮你寻点……咳,小孩子不能看的话本?这类书翰林院那帮人也能写,绝对香艳还能配图!咱一起看看?”

玉引:“……”

谁说要看那个了!!!

她绷着脸将手里的册子往他腿上一拍,倚在他怀里的明婧就嘿嘿嘿嘿地笑了。

“不许笑!”他虎着脸一拍明婧,明婧瞅瞅他,很大方地把自己正嘬着的手指拿出来跟他“分享”,他歪头一避,被抹了一道口水。

“……”孟君淮边擦擦脸边跟玉引继续说,“你就别cao这个心了,他要是肯说自然会说。现下他不肯说你又想知道……不如让侧妃问去。”

“得了吧,我对他没什么看法,但尤侧妃现下只怕看他真不顺眼。”玉引吁了口气,将册子一放,“罢了,不看就不看。先说说,端柔公主的事儿怎么办好?”

“这事啊……”孟君淮沉吟着,摇了摇头,“若压根不是端柔公主安排的,咱直接跟她说便很尴尬;若是,咱跟她说又伤她的心。”

“那……”玉引望着他。

孟君淮斟酌片刻,一喟:“我给皇长子递个信吧,毕竟药是借他的名义送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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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信递过去后,一点儿回音儿都没有。

转眼间又十几天过去。孟君淮养好伤后多歇了几日,在陪明婧过了一周岁生辰后再度离京,玉引才突然听说端柔公主要来拜访。

她接过帖子时都有点懵,皱眉问芮嬷嬷:“公主怎么说的?”

“公主说来贺仪安翁主满月和加封。”芮嬷嬷这般回道。

这倒是个明面上的由头。为明婧请封的折子是在她出生后不久就递进去的,现下才册,倒正好跟满岁凑了个双喜临门,近日来道贺的人一直不少。

玉引便也不好拒绝,回帖说随时等她来,几个堂妹都会在府里等她。

第二天上午,端柔公主就来了。

她进府后先来向玉引问了安,又与和婧、兰婧她们说了会儿话,其间玉引一直怀揣着好奇想看她会问尤则旭不会?等到午膳后,她可算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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