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34)

“阿宴知道自己错了,请老祖宗责罚。”

大少奶奶从旁看着,却是不想趟这个浑水的,早已推说外面要去账要去看着,便告辞了。

屋子里只剩下三太太,在那里恭敬小心地低头认罪,二姑娘从旁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怔怔地低着头发呆。

这老太太训斥了半响,最后终于叹了口气:“打小儿,你父亲就是个难管的。好不容易我费尽心思,给他挑了一门好亲,我想着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谁曾想,生下你们兄妹后,他就这么去了,可真真是让我cao碎了心啊。”

阿宴听着这话,心中却是连一声冷笑都懒得了。

说了半响,一旁的青桃递上了茶水,老太太品了一口茶,又继续道:

“自从你爹去了,你娘是个不晓事儿的,你那哥哥也是个混不吝的,倒是让我好cao心。原指望你懂事一些,好歹能撑起三房的门面,谁曾想,让你出去见个世面,你竟然闹出这等事儿来,若是传出去,还不知道怎么被人笑话呢!”

阿宴听此,又低首,又淡道:“请老祖宗责罚。”

要罚就罚吧,求不要再絮叨……

可怜的阿宴,低首听着老太太又絮叨了一番,总算听到了这么一句话:“阿宴,今晚你就不要用膳了,去祠堂里跪着,一直跪到明天早上。”

这话一出,三太太那眼泪顿时落了下来,膝行来到阿宴身边并排跪在那里,哭着道:“老祖宗啊,这原是我这个当娘的管教不严,你若要罚,罚我就是,便是罚我三天三夜我都没话说的。可是阿宴,她如今才九岁啊,她哪能受得住啊!”

老太太阴着脸,不说话,只低头品着茶。

三太太越发要哭起来,口里喊着:“可怜的阿宴,她才九岁啊!”

老太太听着这话,猛然将茶盏往桌子上重重地一放:“嚎什么嚎,你当这里是哪里,可不是你那没规矩的小门户,这是堂堂敬国公府!哪里容得你这么没规矩!”

三太太本是哭得心肝肺疼的,此时听到这个,却是眸子里挂着两滴泪珠儿,就那么吓得一愣一愣地跪在那里。

她是自从嫁入这家门,便夹着尾巴做人的,也是在这个老太太的淫威下训斥惯了的。如今被这老太太一说,竟然是真个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可是她心疼自己的女儿啊,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心肝ròu啊。

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一抽一抽地哭着,抹着眼泪,呜呜地低声叫着:“老祖宗,罚我吧!”

阿宴跪在那里,看着自己母亲跟个哭丧一般,真是又心疼,又无可奈何。

不过是跪一夜罢了,又能怎么着,左右死不了人的。

她又不是没跪过。

上一世,她嫁给沈从嘉后,开始一段时间夫妻举案齐眉,很是美满。后来沈从嘉外放,她留在沈家大院,结果真是遭受那沈家老夫人好一番磋磨。性情鲁莽的她,有一次就那么顶撞了沈家老夫人,结果就罚跪在沈家老夫人屋外。

当时她母亲已经死了,沈家老夫人说要找她娘家来管教,于是回了敬国公府去叫人。

阿宴冷笑一声。

当时恰好大少奶奶和太太都不在家,四姑娘学习着管家,于是四姑娘只轻飘飘地回了一句:“既嫁到了沈家,那生是沈家人,死是沈家鬼,要怎么调理,都由沈家来。敬国公府是不会干涉的。”

于是后来,沈家老夫人得了这话,便明白她是个没娘家支撑的,唯一的亲哥哥又是不成器的,便着实让她跪了一番。

当时天冷,下着雪,她就那么跪在屋檐下,有雪花就朝她脚下漂,落到她的膝盖上,化开,成了沁骨的冰水,冷冷地浸到她的骨子里。

她是跪到了后半夜,一直到后来,不知道因了什么,沈家老夫人忽然匆忙出府了,歪倒在那里的她才被侍女们赶紧抬回屋子里。从那时候开始,她就落下一个毛病,只要一阴天,她浑身的骨头都疼。

想起往事,阿宴吸了口气,跪在那里,低首道:

“老祖宗若要责罚,阿宴并无怨言。太太也不必哭泣,如何责罚,老祖宗心里有数,她是慈善之人,都是儿孙,若真得有个什么,别说太太心疼,便是老祖宗,心里也是疼的。”

这话一出,一旁端着汗巾的朱桃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阿宴。

老祖宗阴沉着个脸,眸子里都是愠怒,此时听了阿宴的话,倒是皱紧了眉头。

说到底,是个九岁的小姑娘罢了,便是天大的错处,若是真个出点事儿,传出去也不好听。

当下她冷哼了声,挥了挥手:“你们实在是闹得我心烦,先下去吧,让阿宴去祠堂跪上一夜,再抄写十遍女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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