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咒(130)

“是吗?”ròuròu慢条斯理的起身,心情郁结,只想找个空旷的地方放肆呼吸:“范志应该快到了吧,我去外头看看。”

“云龙……”

端润不放心的跟着起身,叫嚷着,原是想追出去的,却被珏尘拦住:“由着她吧,让她静静。”

掀开营帐的瞬间,珏尘的话窜入ròuròu的耳中。这般的了然,让她心头一动……曾经也有这么一个人,清楚她的所有脾性,可如今那份了解却成了致命的利器。能连老爹和鞅妃的事都掰出来,想来也只有余念修能做到,终究他还是把她逼疯了。

营外马车由远及近,唤回了ròuròu游走的神,她探头望了去,换上一如既往张扬的笑脸。同驾车的士兵颔首问了个好,便迫不及待的亲自迎了上去,掀开车帘。

“老家伙,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

ròuròu随意亲切的叫唤声传了来,带着几分粗野。还没等范志反映过来,一声娇嚷便响起:“爹,这是……”

“真没天理了,你家闺女怎么跟你一丁点都不像,水嫩水嫩的,真诱人……”追着声音,ròuròu转头望了去,瞧见个娇滴滴的女子怯怯的躲在范志身后,紧拽着一旁妇人的手,看着自己的眼神满是惧怕戒备。

猜想这应该就是范志心心念念的闺女了,ròuròu不免玩心大起,戏谑了起来。

“你要敢觊觎小凤,我跟你没完。”唯一的女儿,自然是范志的命根子,他可护得紧。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出于礼貌夸两句而已,并不一定是真心话,何必当真。”横了眼范志,ròuròu觉着心底酸涩。也只有爹才会为了女儿什么都不管不顾,那份天伦她想自己是难再期盼了。

“死小子,说话还是这么口不择言!”时云龙的这份洒脱坦荡是范志所欣赏的,也是让他气得牙痒的,边咕哝着,他边率先跃下马车,伸手拉下妻女,顺势介绍:“这小子就是我常跟你们提起的时云龙,最近才声名鹊起的,除了嘴贱了些也算得上是个人才。”

范凤上前搀扶住娘,羞赧的飘了眼云龙,那灼灼的目光让她不太敢直视:“时公子好。”

“他……就是鞅妃娘娘的儿子?”

说话的是范志的妻子,被提及痛处,ròuròu笑容一僵,紧眉扫了过去。那妇人瞧起来没有该有的贵气,一身暗红的布衣,发鬓凌乱,脸上有岁月刻下的纹路,只是笑容极为亲和。

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很快的闭上嘴,不安的目光投向自己的夫君。

气氛顷刻有些尴尬,幸事珏尘等人涌了过来,马盅熟捻的招呼声很快就让所有人都活跃了。

唯独ròuròu僵硬在原地,不敢想象现在整个蓟都都把老爹和娘传言成什么样了。垂下头,她伸手抚着眉骨,默不作声,眼瞧着众人拉着范志他们往大帐走去,半晌都不愿跟上。

直至珏尘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要不要陪我去喝酒?”

半仰起头,ròuròu的颊边总算浮现出一丝寡淡的笑意,无力的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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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微的晚风透出虚掩的帐帘钻入帐内,带来粘稠的暖意。

ròuròu懒懒的蠕动了下,举起手中的酒壶,随意灌了口。酒入肝肠,火辣辣的烫,醉不了,只是更清醒。

看着她纠拧着眉心的模样,珏尘颇觉心疼的伸出手,尝试着想抚平她的眉,扫去那些不愉快,却难免徒劳。他吁叹了声:“最后的赢家,未必会是余念修。”

“我不觉得他会输给晋王,毕竟那是你曾认定可以共谋天下的男人。我想,总有一天,他也会成为唯一可以和你共分天下的人。”ròuròu无法不去担忧,当一个人已经断了七情六欲,除了权位什么都不在乎了,该如何去抗衡?

“也许吧。”耸肩,撇嘴,珏尘只觉得无言以对,不得不承认ròuròu说的是事实。

“所以我想趁现在告诉你,如果以后你有想做而无法做到的事,我替你做,只要你愿给我足够的兵权。”察觉到珏尘眼中稍纵即逝的诧异害怕,ròuròu轻笑:“不要不认得我,不管我有任何改变,都不会是因为这天下。它千疮百孔又丑陋,让我不屑去夺。”

轻启唇,珏尘犹豫了会,才问:“那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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